高二a班里,舒小蕾正趴在桌上,以往明丽的脸庞失了神采,小脸耷拉着。
明净白框的玻璃窗外,有光正一缕缕地照进来,阳光格外明媚妖娆。
“唉——”她重重地叹了口气,长长的睫毛扇动着,投下一片跃动的阴影,眉间却是无比纠结。
舒小蕾她们的情绪很失落,就连张佑杰和杜成彦三人也全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整个教室的后两排好似是笼罩了一层厚厚的乌云,不知是否被这沉重的低气压影响,班级里其他学生的聊天声此刻竟皆显得有些压抑。
门突然打开!
教室里的声音嘎然而止,四十多双眼睛尽数盯着那道从门外走进的淡然身影。
夏唯洛神色如常地向座位走去,不徐不慢的步子有如信庭漫步。她走到座位上坐下来,拿出课本,无视所有人探索好奇的目光。
其他人朝外张望,并没有见到一直紧随着她的两抹身影。
隔了许久才看到韩舞衣走进教室,面无表情。她在位置上坐定后,凌隐才迈了进来,一脸冷漠。
难道今天是要下雨了?
众人看了看外头笑得明媚的阳光,却依旧觉得这教室里冷意丛生。
夏唯洛拿出保温壶倒了一杯咖啡喝了起来,悠闲的姿态与这个低沉的气氛格格不入。
舒小蕾低着头慌张地措辞。
方晴与陈景珊均是满脸崇拜愧疚地看着她。
秦芷音因为被蛇咬伤今天没来。
张佑杰沉默不语,眼神闪烁。
杜成彦眼眸晶亮,神情迫切,望着夏唯洛的侧脸似是有话想说。
商宣海偶尔抬头看夏唯洛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看他手中的书。
还真是让人压抑的气氛啊。
夏唯洛放下手中的咖啡,无奈地问道:“有话要和我说吗?”
这么激烈的眼神攻势让她这咖啡还怎么喝得下去。
舒小蕾一惊,抬起头满眼愧疚地慌道:“唯……唯洛,昨天,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弹琴会让你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我……”她的话有些结巴。
应该是不好的回忆吧,不然她也不会那么痛苦。
夏唯洛愣了愣,隔了许久才静静地道:“昨天隐的话有些重了,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吓到你们了吧。”
舒小蕾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昨天你的样子真的很不好。”
虽然唯洛后面动作利落的救了芷音,看起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但她还是感觉得出来,隐说的绝对不会是假话。
昨天她还是第一次看隐那么的生气。一直都是冷漠不驯的隐竟然会发如此大的怒火,这让她感到莫名心惊的同时却也感觉到震撼。尤其是在看到唯洛因为痛苦而不断抽筋颤抖的身体之后,她心里产生的愧疚与害怕就再也阻挡不住排山倒海般地向她涌来。
“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而已。”
夏唯洛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舒小蕾被扎成俏皮马尾的发丝,又帮她理了理额前有些凌乱的碎发,脸上带着雅致温润的笑容,清冷的语调中竟难得夹杂了一丝的温柔,如温暖的风那般安抚人心。
舒小蕾有些惊异的眨了眨眼睛,唯洛这是……在安慰她吗?!
少女轻柔的抚摸让舒小蕾心情欢畅了起来,这还是唯洛第一次主动的对她做如此亲近的动作。一直以来她都是随性温润,虽然对自己的态度并不像对别人那般的漫不经心,但她还是能感觉得到她身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淡的疏离感。
“那么……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舒小蕾低着头,怯懦的模样显得有些娇楚可怜。
夏唯洛眼含笑意,清冽的眼眸注视着面前娇小的舒小蕾,仿佛一个长者在看待一个孩童般,说:“什么问题?”
“就是……”舒小蕾踌躇了半天,终于还是抬起头问出了那个让她牵挂了一晚上的问题,“隐说你自残过,为什么呢唯洛?”
夏唯洛怔了怔:“这有关系吗?”
“当然有!”舒小蕾的声音猛然拔高,小脸因激动而显得有些微红,“有什么事情大家不能一起想办法解决,为什么要用这样的办法来伤害自己呢?”
这就是她纠结了一个晚上的两个字,她不懂,她怎么可以用这样残忍的方法来对待自己?
夏唯洛仍是没有回过神来,显然她并没有想到舒小蕾的情绪会这么的激动。她脸上的关切让她的心中微暖,不经意间,她想起了那个每次看到她受伤就会泪流不停的小丫头。
“还真像紫痕。”
她低声嘀咕着,嘴角扬起了极柔的一笑,不过很快又转成了她惯有的浅笑。她瞥了瞥周围那些一直在关注着这里的人,他们大概也是和小蕾一样的想法吧,不过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解决这两个字就可以完全了结的。
“你想知道吗?”
舒小蕾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夏唯洛的神色,她怕自己万一要是又勾起了唯洛的心事,她又像昨天那样痛苦该怎么办?
夏唯洛没有马上回答,伸出手理了理舒小蕾因刚刚的激动变得有些凌乱了的额发,只是她在缩回手时,手却蓦地被舒小蕾抓住。
舒小蕾眼尖地瞥见了夏唯洛左手上有一道伤疤,她猛地抓住了夏唯洛的手摊开一看,那道伤疤赫然清楚地显现在她的眼前,横惯了整只手掌,血红色的疤痕覆盖在柔滑细致的皮肤上,丑陋而狰狞。
明明是一双白皙绝美的手,却因为这一道疤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