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头领有令,降者免死!”
在小喽罗的喊叫声中,最后的土丁们纷纷抛下刀枪,跪倒投降,被如狼似虎的小喽罗们带往一边。
欧鹏赶上李逵,看了看死得不成模样的赵能,不由得埋怨道:“铁牛大哥,四泉哥哥明明已经传下将令,说降者免死,你又杀他怎的?”
李逵便嘻嘻一笑,咧着嘴道:“俺铁牛又不是没耳朵,自然也听到大官人的命令了。可是一来正砍得手顺,一时想停还停不下来;二来这贼厮鸟又没投降,欧鹏兄弟不见他手里还紧紧地抓着刀子?世上哪有个投降的人,还抓着刀子不放的?因此俺铁牛便剁他一斧,没想到这厮不吃剁,一剁就剁死了。只奈何!只能怨他命短。”
正说着,晁盖携同大队头领,也进了还道村,众头领都上来会合了,晁盖便问道:“三郎贤弟何在?”
西门庆拱手道:“天王哥哥,要知公明哥哥踪迹,且问这几个土丁。”一挥手,小喽罗们便押着那几个最后的土丁走了上来。
晁盖便温言道:“你们几个,可知我家宋三郎的下落吗?只要从实说来,我便放你们回家。”
那几个土丁都赶紧跪下,叩头如捣蒜一般,只是道:“我等昨夜跟着两个都头,虽然奔波一场,却实在没捉到宋江头领,只知道他进了还道村后就失了去向——小的们不敢撒谎!”
西门庆问道:“你们最后发现他的踪影,是在哪里?”
一个土丁急忙道:“是在玄女之庙!”
西门庆道:“且带路,我们去看!”
几个土丁战战兢兢地带着众头领来到玄女之庙,西门庆等人进庙一看,西门庆便笑道:“不用找,公明哥哥定是躲在那个神厨里了!”
早有几个伶俐的小喽罗上前,揭起帐幔,从神厨里扶出一个人来。那人被扶出来后,一跤滚倒在地下,做一堆儿只是颤,口口声声只是哀告:“各位爷爷饶命!”
众人光着眼愣了半天——地下的那个磕头虫哪里是宋江本人?却是一个漏的土丁!
李逵大怒,跳上前喝骂道:“贼厮鸟!你把我宋江哥哥变到哪里去了?若不从实招来,先吃我一鸟斧,砍你做两半个!”
那土丁只吓得魂飞魄散,软瘫在那里只是惨叫:“各位爷爷饶命!小人实在是甚么也不知道哇!”
晁盖喝住了李逵,转头向西门庆道:“四泉兄弟,依你之见……?”
西门庆抓了抓头,皱眉道:“公明哥哥竟然不在这里,却是奇了!在这四下无路的还道村里,他能跑到哪里去?”
这时,先前那几个土丁捧了个包袱上来,颤声道:“各位好汉爷爷,这是昨天我们跟着两个都头搜出来的,应该是宋江爷爷的随身之物,两个都头没看在眼中,就扔在廊下了!”
“哦?!”西门庆一伸手,“拿来我看!”
打开包袱一看,却是明黄缎子裹了的一匣书。随手抽出一本翻开,却见里面都是蝇头小字,还夹杂着一幅幅圈圈点点的图形,文字颇多玄奥。
西门庆把书递于一旁的蒋敬,蒋敬翻了几页后,说道:“若小弟认得不错的话,这应该是民间私藏的兵书了!却不知怎的被宋江哥哥带到了这个破庙里?”
“原来是古籍?!”西门庆喜道,“可值钱吗?”
蒋敬摇头道:“不但一文不值,便是白送,也送不出去。这大宋朝廷有禁令,不许民间私藏兵书,违律者斩,还有这明黄的缎子,明显僭越。有哪个不要脑袋或是糊涂透顶的人,敢花钱来买它?”
花荣急道:“先莫管甚么兵书古籍——公明哥哥究竟走到哪里去了?”
李逵突然道:“且往粪池子那里看看,或许宋江哥哥又滚在那里躲狗鼻子,也是有的!”
花荣狠狠地瞪了李逵一眼,喝道:“铁牛大哥休要胡说!此处是女神庙,哪里有甚么粪池子?你信口开河,岂不亵渎?”
西门庆想了想,沉吟道:“进这还道村前,我却看到这里有一涧好水。那狗儿鼻子最灵,要想躲过它们追踪,实非易事。若公明哥哥不在粪里,必在水里——我等且到这庙后的水潭边一看!”
玄女庙后,却是有山涧之水聚成的一泓潭水,一年四季都不干涸,景色倒也幽雅。众头领来到水潭边,却顾不得欣赏景色,只是四下里乱看,却只见潭铺朝阳,风吹芦管,好一片晨秋时节。
西门庆在潭边踱了几步,突然“咦”了一声,暗中思忖道:“这里的几枝芦苇,怎的被人掐去了?”
到此时,西门庆的心中已经雪亮,转眼往潭中一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扬声道:“公明哥哥还不出水,更待何时?”
一听呼喊过后,却见潭面还是平静如镜,西门庆便把李逵一拉:“铁牛大哥,你且喊上几声,就说兄弟们到了,公明哥哥听见了,必然出来。”
李逵便“呔”的大吼一声,有如雷震:“梁山泊好汉全伙在此!”
连叫三声,潭中之水被震得无风皱面,紧接着“哗啦”一响,有一颗人头直直地从水里冒了出来,向潭边众人呆呆而望。众好汉看时,那潭中人正是宋江宋公明,不由得都轰然一声:“哥哥有在这里了!”
宋江听到众人齐呼,眼中似乎泛起丝活色来,便拖泥带水的往起一站,却一个立脚不牢,又一头直摔了下去,“咕咚咕咚”大口喝水。早有混江龙李俊、船火儿张横、lang里白跳张顺直跳下潭去——谁知这潭最深处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