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个陌生的小村已经小半个月了,回想当时的情景还是历历在目……
——嘶——
头疼,这是黎小萌醒来后第一感觉……
昨晚真不该喝那么多的酒,现在头都跟炸开似的八荒九帝。
黎小萌伸手想要摸一摸自己的额头,可是抬手间,才感觉到自己全身都疼。
嘶——
这是这么了,难道我昨晚醉倒后睡觉不老实了?
黎小萌回忆着昨晚醉后的一切。
昨晚是她的30岁的生日,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的她,没有出挑的身材,没有好看的容貌,一直都过着单调又平凡的日子,每天跟其他的上班族一样,如沙丁鱼一般在地铁,公司和刚按揭完的那间60多平方米的小公寓之间,三点一线的徘回。
因为她不够出挑的容貌,兢兢业业奋斗了三年的工作岗位,被一位年轻貌美的应届毕业生给取代了,无奈苦闷的她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小公寓,又一次孤单的迎来了30岁的生日,当然这个生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这是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院长妈妈跟她说的。
回家的途中,她从小区不远的那家小超市里买回了一打啤酒,想要把自己灌醉后,好能让纷乱的脑袋休息一下,醉倒后正好安然入睡。
她记得,昨晚她喝了很多,房间里到处都是空掉的啤酒瓶子,回忆中,脑海里最后的记忆就是她躺在那张铺着粉红被套的大床上不省人事,其他的便什么也想不起来。
虽然没有了工作,可是这三年如一日,养成了这该死的生物钟还是准时的叫醒了她,模糊中,嘴里传来干燥苦涩的味道,下意识的,她努力的想要翻身起来,可鼓足了劲也不能移动分毫,反而有一股血腥味转进了她的鼻孔。
不对,她一直都有的在房间铺上厚羊毛地毯的习惯,就算摔到床下也不会受伤,现在这样的情况可不像是睡觉不安分,分明就是受了重伤的表现。
意识到这一点,黎小萌猛地惊醒,意识到自己浑身的疼痛不似作假,也不是简单的酸疼,她是真的受了重伤。
黎小萌慌忙的想要撑开双眼,可是眼睑似挂着千斤重锤,她努力的斜开了一条缝,却是又一阵晕眩袭来,眼前更是模糊一片。
好不容易,小萌的视线有了焦距,却感觉到一丝阳光射了过来,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谁把窗帘打开了!”
黎小萌恶狠狠的开口,几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可是喉咙只发出了一丝微弱的粗噶难听的声音,绕是如此,依旧还是有人听到了。
“爹爹,娘亲醒了。”
黎小萌耳边响起一声软软糯糯的童声,声音里带着一丝欢喜,一丝害怕。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从屋外传来,由远而近。
“谁!”
还没搞清状况的黎小萌警惕的喊了一声,感觉那人脚步一顿,然后便是一阵悉悉索索的水声,紧接着,她的脸上一凉,一双手轻柔的擦拭着她的脸,明显的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片刻过后,脸上的力道消失了,耳边又传来一阵水声,应该是搓洗帕子的声音。
擦拭过后,脸上清凉舒爽的感觉,让黎小萌头上的疼痛稍稍缓解,她拧着眉,终于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土铸的墙,茅草掩盖的屋顶。
毫无疑问,这不可能是自己的房间,可是,这是哪?
“娘亲,娘亲,你终于醒了。”
一阵呆愣,耳边又传来软软糯糯的声音,还有一只小手战战兢兢地在小萌眼前晃了晃,将她拉回了现实。
小萌皱眉,忍着浑身的疼痛,转动了有些僵硬的脖子,顺着声音望去。
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男孩,闪着星辰般的眼眸,畏畏缩缩的站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身上只穿了一件打了无数补丁的粗布衣裳,一看就知道,是大人不穿了的衣裳。空空荡荡的挂在孩子的身上,显得他瘦弱的身子,更加瘦小,像颗发育不良的小豆芽菜,仿佛一阵风过来,就能把他给吹没了。
看到这小身板上套着的那件一点也不合身的衣服,那样式明显不属于小萌所熟悉的二十一世纪,紧皱的眉头,下意识的又挤了挤,也不知道是她的动作太大,还是相貌太凶,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居然吓得一退。
“——不打——”
小豆芽菜惊叫一声,立马缩进了一个怀抱,隐隐还有些发抖。
随着孩子的动作,小萌这才发现,一个男人上前,将小豆芽菜护在怀里,轻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慰着,一只手里还拿着来不及放下的一条白色帕子,毫无疑问,刚才给她擦脸的人一定是他。
之所以将眼前这个穿着灰色粗布衣衫,有着一头长发的人称呼为男人,那是因为她看到他喉头上的喉结。
小萌仔细打量了一会,清瘦的脸颊上有着一双俊眉亮眼,如果忽略掉因为营养不良而明显蜡黄的脸色,眼前的男人也算得上清俊。
“花,花枝……”
安慰完小豆芽菜,男子小心翼翼的上前。
小萌抬起手来,故意忽略掉男子明显僵硬的身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男子僵硬了一会,总算反应过来,这才慌忙扶起小萌,让她靠在背后的土墙上。回身到了一杯水来。
小萌忍住额头的晕眩,闭着双眼,深吸了好几口气,好不容易缓了过来,也勉强适应了身上的疼痛,然后抬眼,看着面前男子递上来的水杯,就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