貊路大惊失色。沿着巨锤的轨迹望向尽头,他看到一个一脸蒙脸的大汉,眼神狰狞,杀气腾腾看了他一眼,转身便逃了。但是这个大汉是从哪里杀出来的,却是无人知晓。
然而巨锤的速度却是极快的。身边的护卫分散应不及,而貊路发动作更慢,铜锤一下子便砸在了貊路的脸面之上!
“噗!”貊路的脸被砸得像一块馅饼,软瘫了一片。貊路之发出了一声闷哼,被砸倒下来,手脚在地上痉挛了片刻,便不再弹动。鲜血流了一地!
“有刺客!”反应过来的护卫们勃然变色,声音变得撕心裂肺起来。被这大铜锤这么一砸,貊路半个脑壳都砸塌进去,眼看是活不了了。
外面的护卫们,纷纷去围堵刺客,但那刺客却翻身上了一匹骏马之上,策动着马匹,迅速朝着城门外面奔驰而去!
“拦住他!杀了他!”护卫们气急败坏,哇哇叫着,有些跟在后面追着,也有人跃上带来的马匹上,朝着那刺客追了上去!
看到眼前发生的惨剧,陈胜脸上浮现了一抹惨白的神色,大叫起来:“怎么回事,死人啦,快报官啊!”心里却是无比感慨:樊跖这厮,抛掷武器的准头和力气越来越大了!
陈胜来番禺之前,本不想惹是生非。但发现西瓯介入南越的内战,却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如今西瓯的王子在番禺被杀。无论西瓯王怀疑是谁下的毒手,也不可能冷静下来,平静处理此事。那么西瓯绝不可能再会站在中立的立场上,斡旋孟家父子的战争,这战争想不打,那是绝不可能的了。
客栈里的护卫们只剩下三五个人。其余的在护卫长的号令之下,已经去追杀那刺客去了。王子被刺杀,他们保护不力,回到西瓯之后,他们的下场绝不会很好,倘若不把刺客抓到,下场就更不用说了。陈胜对着杨燕打了个眼色,准备从后面离开。
“你们准备去哪里!”留下了的几个护卫,有人发现了陈胜的异动,立即警惕说道:“我家主人遇刺,汝等皆有嫌疑,在刺客尚未俘获之时,不得离开半步!”说话者正是貊路的护卫长黑甲,本是西瓯王的帐下的护卫长,本次出使南越,西瓯王让他当副使。如今貊路遇袭身亡,他便是西瓯使团里职位最高之人第一首长夫人。说话的分量最大。
“大人,话可不能这样说啊……”陈胜声音微颤,颤巍巍对着黑甲解释道:“我等本是寻常商人,那哪敢刺杀大人。这等灭门大罪,我们怎么……”陈胜似乎急着为自己辩护,所以一边说话,一边走向了黑甲。
黑甲冷眼看着陈胜这番表情,对陈胜的话倒是信了几分。但是黑甲此时急需找人背黑锅,眼前的店家便是最好的背黑锅人选,他如何肯任由陈胜离开。
但陈胜表情看似慌张,但心里却暗藏杀机。走近两步之后,藏在衣袖里的三棱刃便滑了出来,朝着黑甲的眉心狠狠一刺!
冷不防之下,黑甲大惊失色。眼前看着起来神情慌张的少年,瞬间便换了一张嘴脸,变得冷酷萧杀。显然是职业的杀手才会有的心理素质。
好在黑甲这个护卫长的名头也不是浪得虚名。在三棱刃点到他眉心的瞬间,他迅速往后一仰头,朝着陈胜飞起一脚,腰间的铜剑也拔出,狠狠劈向了陈胜。
陈胜不与他力斗,侧身一逼,三棱刃往旁边另一名护卫的脖子上抹去。那护卫刚刚反应过来,便感觉到脖子的动脉被隔开,鲜血喷溅而出。
“大胆贼人!”黑甲虎目欲裂,挥动着铜剑劈向陈胜。陈胜从容避开,大喊一声:“动手!”
埋伏在二楼的卢建辉等人,闻言当即现身,手中的弩箭朝着下方的西瓯护卫射击,一时间“嗖嗖”的破空声和中箭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羽箭把陈胜杨燕和西瓯的敌人隔绝。看着敌人倒地,杨燕眉头微蹙。陈胜却面无表情,对着杨燕说道:“收拾一下,这里不能要了。”
杨燕点了点头,带着掌柜伙计撤向了客栈后院。
黑甲挥动铜剑拦下了不少羽箭,但是终究还是挡不住羽箭的袭击,身上受伤倒地。
陈胜看着倒在地上,依旧愤怒着低吼的黑甲说道:“我们大王说,南越的事情,你们西瓯管得太宽了!”说着,径自走了上来,狠狠给了黑甲一脚。本来受伤不轻的黑甲,被这一脚踹下去,顿时昏厥过去。
这种拙劣的嫁祸招术,实在有些粗糙,破绽更是漏洞百出。但仓卒之际,能够用这样的方法,已经算不错了。若有时间仔细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人知道,此事的始作俑者是秦国。但是如今南越王朝忙于内战,根本无力分出精力来处理秦国的事情。即使有,调查出来的结果,西瓯是否会接受,还是一说。
陈胜的心情有些畅快。想不到自己突发兴致一游,也能够破坏西瓯和南越的关系。南越没了西瓯的干预,这场战争的爆发已经没有意外。而陈胜更是大胆猜测,西瓯方面也绝对不会让一个王子白死了,必然会兴兵攻打南越。到时候,岭南这趟浑水,秦国更容易摸鱼了。
“兄弟们都撤走了没有?”陈胜问杨燕。
杨燕点了点头,说道:“都撤了。不过有些可惜,东来客栈,可是我们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摊开的据点。一下子没有了,以后的情报收集工作有戏难以展开。”虽说如此,但杨燕的眉宇之间并没有愁眉不展,反而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明白,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会在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