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不用买啥东西,你们瞧着想买啥,就买些。”何花儿道。
“俺也不用买啥,俺现在吃得好,穿得暖,啥也不缺。”何梅儿道。
何莲儿知道她们是省俭惯了,不舍得抛费,就忙一边儿一个揽住她们的肩膀说:“姐,小梅,你们不用担心。整钱咱们存起来给家里添置大件儿的,这三百文的散钱,够咱们花的了。咱们往后还要赚更多的钱呐!”
何花儿和何梅儿听她说用得是散钱,整钱不动,便有些心动。
“要不,咱们去买个篦子来,家里的那个还是娘当年的嫁妆,都断了好几根齿子,不能用了。”何花儿就说。
“嗯。”何莲儿点点头。
正好瞧见街角有家专卖女儿家小玩意儿的杂货铺子,姐儿仨便走进去,挑选了一把精致的牛骨篦子、一把竹篦子,统共花了二十五文钱。
“姐,咱们家洗手都用炉灰,洗脸洗澡也就随意冲一把,这天儿热了,可受不了。俺瞧着你有时候梳头发,有些打结。”何莲儿就建议:“要不咱再买几块皂角和一瓶子头油?”
何花儿到底是个姑娘家,对这些也很心动,便红着脸点点头。
何莲儿就让掌柜的拿出几块皂角和几瓶头油来给她们挑选。
“这个味儿的不错。”姐儿俩最后挑了两块薄荷味的皂角、两块橘子香气的皂角并一小瓶桂花头油。
瞧见店里买的绒线色彩艳丽别致,就又买了各色的绒线各几团。
“姐!这香粉可不错,正好给你用!”何莲儿瞧见那景泰蓝妆花小盒子里的香粉,便忙建议道。
“掌柜的,多少钱?”她一边说着,一边就问了价儿。
“姑娘眼光真好!”那掌柜的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儿,“这是咱们店里刚从南面进来的货,是上好的杭粉,又称鸽蛋白。用它敷面十日,肤若凝脂。我这进了几十盒,都被镇上的太太小姐们抢光了,统共就剩下这最后一盒。只卖一百文。姑娘若要,可得乘早。”
“啥?要一百文?”何花儿听得脸色都变了,忙拉了何莲儿一把,“莲儿,这个俺不要。咱们买的那些,就够了。再多可要过福了。”
何莲儿闻了闻,觉着那粉是香,看着也细白滑嫩。便对何花儿悄声说:“姐,你都十五了,正是要好好打扮的时候。花点银钱怕啥,将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是正经!”
何花儿直摇头,抿着唇不松口。
何莲儿又劝了会子,她只坚持不要,也只能作罢了。
姐儿仨从铺子里出来,又给家里买了一套崭新的瓷碗瓷碟,给她们爹娘各扯了几尺绸布做衣裳,还另买了些家里要用的小东西,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地在街上走。
“二姐,俺想……”何梅儿拉拉何莲儿的衣袖,就朝不远处的一家店铺努努嘴。那店铺是一间的店面,倒四方的幌子上写着陈记点心铺几个漆黑的大字。
“小梅是想吃点心了?”何莲儿就笑着问道。
“俺上回瞧见村长家的田丫儿在吃桂花糕,就是陈记点心铺子的。她跟俺说,这是镇上最好的点心铺子,做的点心可好吃了。她还让俺闻了闻,可香啦!”
何莲儿捏捏她的小脸,“成!那咱们就去吃!你爱吃多少二姐就给你买多少,管够!”这个时辰她也有些饿了,正好吃些垫垫肚子。
姐儿仨进了铺子。何莲儿一双漆黑的眸子在四周一扫,发现这家铺子的柜台高高耸立在店门口,占据了大半间铺面。那柜台后头连着厨房,几个蒸笼里是刚出炉的新鲜点心。食客若想要哪样,指点好后由伙计取下来装进碟子里给端出来。那柜台太高,何莲儿只能踮着脚点食。一侧的角落里稀稀落落放了几张小桌子,供食客坐着,边歇息边吃。
姐儿仨点了一碟子酒酿桂花糕、一碟子白糖椰蓉糕并一碟子枣泥荷叶酥,又叫了一壶茶,才开始慢慢地吃。
何梅儿吃得津津有味,何莲儿给她倒了杯茶,让她慢慢吃,小心噎着。
她自己尝了一口,觉着滋味还不错,就是有些甜腻,与自己在吴家吃到的相差甚远。可这店里生意并不好,这个时辰只她们三个客人,其他座位都空着。
何莲儿又看了眼店门口的水牌,都是一些寻常的糕点,也没啥特别。
一个小伙计唉声叹气地出来,何莲儿正要去柜台边付钱,那小伙计一个不留神,就跟她撞了个正着。
何莲儿被他撞得一个趔趄,险险地才站稳身子。
“哎哟…”那小伙计哀叫了声,忙朝何莲儿道歉:“对不住,我这忙慌慌的,没撞疼你吧!”
“没事儿。”何莲儿就摆摆手,“干啥这么急,这铺子里眼下也不忙。”
那小伙计听她这样说,就又打了个哎声,愁眉苦脸道:“就因为铺子里不忙,我才要忙啦!”
“这话怎么说?”何莲儿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就因为铺子里没生意,才会不忙。这一不忙,那铺子就要倒闭关门。我可不就要忙着另找活计去做了吗?”
原来是这样。何莲儿便问:“你们这铺子可是要盘出去吗?”
“是啊。掌柜的说了,顶多做到这个月底。”
“那现在找着盘铺子的下家儿没?”
“应该还没有,掌柜的要价高,有个来问价儿的,给吓跑了。”那小伙计上下打量了何莲儿一番:“你问这干啥?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