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到了厅上,见李明佑一脸寒霜,贾母有些心惊,在鸳鸯的搀扶下,跪下行礼道:“臣妇贾史氏率荣国府上下人等,恭迎圣旨。”
李明佑勾唇,笑容却无一丝温暖,淡淡道:“人似乎到得很齐,再好不过。”
贾母摸不着头脑,皱眉道:“世子此言何意?”
李明佑哼了一声,冷笑道:“贾老太君,我一早就警告过你们,之前的事情都罢了,我不与你计较,但你若是再敢算计玉儿,休怪我不客气。你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有今日之祸,实是罪有应得。”
贾母听了,心中骤然涌起不祥的预感,忙问道:“今日之祸?老身不明白世子的意思。”
李明佑负手而立,晴光映照在他脸颊上,说不出的风度翩翩,然而他的声音,却是淡漠清寒,让人如坠冰窖:“本世子今天过来,是奉皇上旨意,查抄荣、宁两府。”
李明佑这番话说完,贾母身子发颤,整个人都惊呆了,她身后的众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李明佑并不管他们脸色如何,从容将手中的黄绸展开,宣了旨意。
旨意中称,贾家世代受皇恩,却不知谨慎行事,依仗权势,犯了不少大罪,不但因钱财欺男霸女,更窝藏江南甄家的财物,龙颜震怒,定旨削去贾家两个世职,贾家上下人等,都抄家收监,送进顺天府,至于犯了人命官司的贾赦、贾琏及贾王氏凤姐儿,收押进刑部牢房,审明后按罪论处。
阖府众人,只有李纨因是寡妇,清静守节,弱子年幼,皇上开恩,允李纨带着幼子和梯己,离开贾家,回娘家安身立命。
李明佑宣完旨,贾母脸色骤变,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一般。
李明佑走近一步,冷笑道:“老太君身子挺硬朗,那本世子再告诉你两个消息好了,皇上说,贾家罪恶滔天,其中不乏元妃从中支持的缘故。为了正后宫纲纪,皇上已经决定,废了元妃之位,降为嫔,打进冷宫,非死不得出。至于贵府的贾政,在外地为官,即刻罢免官职,回京受审。”
连连遭受沉重的打击,贾母再也承受不住,嘤咛一声,竟昏了过去。
李明佑见状,目光依旧冰冷如水,扫了一眼,摆手道:“若是就此死了,倒是便宜她了,去请个大夫来,将她救醒了,本世子要让她亲眼看看,贾家百年世家,一朝败落,到底会沦落到多么凄惨的地步。”
因了黛玉之故,对于贾家,李明佑一向是极厌恶的,此刻见贾母晕倒,也并不同情,心中依旧冷漠如冰。
李明佑此行,带了不少侍卫,此刻听到他发话,立刻有人应声去了。
接下来,李明佑的目光,从贾家上下人等身上流转而过,冷笑道:“各位此刻应该很害怕吧?哼,难受的日子,才刚刚开始,你们可要撑住才行。”
他说完,将目光转向随从,淡淡道:“旨意已经下了,还不分头行事?不过,在你们动手之前,我倒是想嘱咐两声,贾家的府邸,很是华丽,你们抓人翻箱子,我不管,但这府邸的房屋和花木等物,却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众侍卫听了这话,不由有些讶然,却不敢违逆,只能一一应了。
李明佑又招来自己的贴身侍卫,嘱咐他们将探春、惜春两姊妹带离贾家,送至黛玉的庄子。
待事情交代妥当,众侍卫行礼告退,方分头下去行事。
片刻功夫,贾家便喧闹起来,李明佑端了一杯茶,慢慢悠悠品着,脸上的笑容从容残忍。
他李明佑,可不是什么善男性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有人敢犯自己,绝不饶恕。
这是他的信念,后来,黛玉出现后,他更是一早就下定决心,要用尽全力护黛玉周全,欺负黛玉的人,自己必定要十倍百倍奉还!
贾家屡次算计黛玉,今日,到了他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因有大夫救治,不一时功夫,贾母便苏醒过来,眼珠子看着贾府无数士兵来来往往,家中的主子,分男女用绳子绑着,面色惊恐,不知如何是好,至于奴才,则都是用一条绳子捆着,仿佛一串蚂蚱似的。
贾母看着心酸,默默流了一会儿泪,行到李明佑面前,哀求道:“世子,千错万错,都是老身的错,玉儿受的苦楚,也因老身而起,求世子开恩,一切罪责,老身一力承担。”
李明佑冷笑,哼道:“一力承担?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承担得起吗?”言罢拂袖,别过脸去,不愿再多言。
贾母心中失望,却不肯死心,一直在李明佑身边苦求,无奈李明佑却是铁石心肠,任由她哭到嗓子沙哑,也不曾回头一顾。
可叹薛宝钗,薛家已经被抄没,薛蟠被处斩,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带着病重的薛姨妈,在贾家依附着度日。
偏偏时运不济,竟遇上贾家被抄,将她们牵连入内,也被绑了上来。
薛宝钗本打算,见了主事的,便表明自己与贾家无关,以求脱身。
及后,却是看清来人是李明佑,薛宝钗惊诧之余,只能将心中的思量放下,将头垂得低低的,生怕被李明佑看见。
在李明佑手头上,她很是吃了一些亏,自然也学乖了,不敢去招惹。
薛宝钗却是不知,李明佑一直记着她的所作所为,一见她过来,便是认了出来,虽是没呵斥,却悄悄唤过侍卫,让人将她和薛姨妈一起,送进顺天府的监狱,让薛宝钗尝一尝蹲监狱的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