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头自然有夏元黎做的手脚。
她既然打算出去,府里头自然越乱越好,最好乱的没人发现她的离开。
沐氏的那点事情,被夏元眉掀开了一角,自然不会再瞒得住了。是以,沐氏不过做了几次噩梦,胡言乱语了几句,夏元黎就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初始,真的觉得啼笑皆非,沐氏竟然做了这种事情,而且,无子药?竟然还用上了这种东西。夏元黎还真对这药十分好奇,有机会,真想见识见识了。
但这样到很不错,至少是合了夏元黎的心意。不管荣氏这个人是怎么样的,现在夏府只可能有夏元檀一个男丁,他的日子不可能再如之前那般不受重视,别的不说,夏老爷自然会用心培养。夏元黎走的也比较放心,当然,那孩子恐怕还是会怨她抛下他。
夏元黎这几日脾气不好,而且还时不时的被夏元眉“气到”,春香暗恼不过,夏元黎吩咐十五这日让夏府乱上一乱,好搅合搅合夏元眉的婚礼,春香自然欢喜答应。
春香这几日在沐氏衣食之中下了些令人心绪烦躁的药,又在沐氏睡梦之中给她施压,务必让她心里承受不住,在十五那日爆发出来。在人睡梦里施压这法子,还是夏元黎的注意。春香当时听的都呆住了,不过,确实是个良方。
此时,春香正躲在一旁看着洪德居里的混乱,心里笑的好不开心。那夏老爷简直就像是落败的公鸡,脸上灰白,许是气愤,心里难以接受,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头发都有些竖起来了。洪德居里安静的连根针掉下都听得见,春香忍得肚子疼,却只恨无法笑出声来。
但是,不一会,春香就可以不用忍了。只见那夏老爷反应了许久,就开始发起疯来。他几步上前,扯着沐氏的就开始拳打脚踢。男子的拳打脚踢,可是沐氏刚才那阵无法可比的。
“夫…夫君。咳咳…老,老爷…别打…别打了…”沐氏本哭的伤心,这时候被打的太狠,却是没办法再哭了,只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哀嚎惹火弃妃。这洪德居本就离府门之处很近,这时候沐氏的痛嚎之声早已越过府墙,听在那迎亲的丫环小厮等人的耳朵里,本还骂骂咧咧的嫌过了吉时的,也不敢再说什么了,都一路狂奔似的,脸色煞白的回了刘府。只可怜夏元眉,被颠的简直想吐。
沐氏起初还想抱着夏老爷的腿求饶,后来打的太疼,手都有些扣进夏老爷的腿上,再后来,她渐渐没力气了,软趴趴的倒在地上,连一句话都说不了。夏老爷也打的累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小白氏都吓呆住了,她缓了又缓,心里首先想到的还是自己的将来。若是以后都无子,那怎么办呢?她没有自己的孩子,下半生岂不是毫无依仗?那,她到底是为什么才嫁到这府里来?还不如嫁给个商服小贩,就是嫁个农夫,也比嫁给无能的夏老爷好!由此可见,女子不能有子,实在是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老天爷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好命苦啊!”想着想着,小白氏心里委屈极了,沐氏没有再哭了,她却又开始哭起来。可这一哭,就哭出来了事。
只因为夏老爷想到了刚才小白氏丫环的话。他休息了片刻,身上又有了些力气,现下发了疯似的找上了小白氏,“说!你是不是有野男人?!”
小白氏正在气头上,嘴里也不客气,“我有野男人?我要是有就好了!我有的话,岂不是真的可以怀孕生子了!现在…现在我是一辈子也当不成娘了!”
夏老爷这才好受了些。
洪德居里,小白氏的计谋算计都随风而去,没人再想的起来。而一旁始终淡然的荣氏,见夏老爷发够了疯,这才开始处理善后了。春香看了半天,觉得夏老爷实在不是个君子,那般打女子的男人,真叫人瞧不起。
她看够了热闹,心绪有些不宁的回到了静思苑。但静思苑里,怎么可能还有人在。
夏元黎出府之后,自然是打算赶紧离开丰城。丰城是南宋国的国都,夏老爷官虽不大,却还是个京官。
出府一看,城内果然十分热闹。衣食住行,在这丰城之内才是为最好的,不过草草一看,就发现了不少好东西,可惜,夏元黎没有这么个福分,也没有这个时间去享用。虽然此时夏府被那个爆炸性的消息震住了,一时半会是不会发现府里少了个她,出来寻人的,但是,这里却不安全了。再说,她怕的也不是夏府那些无用之人。怕就怕那个男人,曜王,实在是太不好惹了。
夏元黎在丰城客栈只待了一日,为的就是打探消息,她已听到了,曜王部队近几日就要回朝复命了。她此时不可能奔波劳累,怀胎未到三月,胎气不稳。若是急于离开,对孩子是大大不利。
所以她要等。一等胎儿稳住,二等曜王回城。曜王回城之日,就是她离开之时。
第一日,她和于氏二人住的是客栈,进去时,还是一个小姐和嬷嬷,出来后,则成了一对婆媳了。客栈人来人往,也没有人记住那位包的严实的娇客。
之后,夏元黎就让于氏买下了个小苑住下。
小苑在平民街。在这丰城,官员府邸比比皆是,与之相对的,就是平民街。平民街原来不叫这个名字的,年逾古稀的老人可能还知道,这本叫会同街,只不过,随着丰城官邸渐渐多起来,平民街实在实至名归,大家也就叫习惯了。
平民街条件自然不会很好,但胜在清静,邻舍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