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先生快快道来。”对手下这个首席智囊,已然陷入慌乱的吕不韦仿佛看到了那救命的稻草,急切地说道。
“我等只需……”
听完司马空的解说,吕不韦的眼神大亮,看向一旁的王龁。他现在只是一位随行文官,真正下决断的是这位真正的主帅。
“这…”司马空的计策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却是要用他麾下兵士的性命去填,王龁不禁有点迟疑。
“将军,莫要迟疑。敌骑势大,快快渡河为妙,如若敌军有后续援兵,后果不堪设想。我等失却周鼎,大王绝不会饶了我等,甚或殃及亲族。”见到王龁迟疑,吕不韦着急地说了一句。当初是他向秦王提出了这个建议,若是失却周鼎,那么他在秦国的未来就是一片渺茫,性命可能得保,但前半生的心血尽毁,那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好,便照先生之意。”
想起丢失周鼎所带来的后果,王龁心一横,定下决断。
没有让普通兵士下河去送死,王龁知道士气的重要性,他忍痛让身边的亲卫跳入水中,在一座石桥两旁密密麻麻地挤着,头上顶着一层厚厚的铁盾。
等铁盾桥架好之后,司马空让兵士把木轮铁车对准了桥身,准备妥当,数十位骑兵飞速冲向木轮铁车,用骁骑营兵士的方法使得加速的战马狠狠地撞向了木轮铁车的后方。
在巨大的推力之下,运载着周鼎的木轮铁车飞速冲过了桥身,第一次冲击便让它到达了桥中央。木轮铁车还未停下,第二批战马越过第一批战马倒下的身体继续撞向了木轮铁车的后方,让木轮铁车以快捷的速度通过了桥身,到达了对岸。
“此法可行。”
看到第一个周鼎被运送过去,吕不韦和司马空都用力地握了握拳头。松了一口气的王龁看着河水中被庞大的巨力压得失去性命的上百亲卫,眼中露出了一丝悲伤,继而被他心中的坚毅所取代,事已至此,他没有任何的退路。
“继续。”没有再考虑其他,王龁让他的第二批亲卫下了河,而面临死亡的亲卫没有露出半分怯意。
“跟我来。”
见到一位位袍泽用生命来换取周鼎的过河,跟在王龁身后的王贲眼睛都红了,再看看那一股河畔的敌军快速袭来,为了争取时间,他毫不犹豫带着麾下的百余精骑迎了上去。
一直关注着周鼎,发觉族侄冲上前去的王龁都来不及喊住,他连忙派了一队亲卫跟了上去。这位族侄可是他们族中后起之秀,被族人寄以很大的期望,可不能出什么闪失,要不然对驻军绳池的王翦也不好交代。
轻松地破开秦军方阵,李御直击向那正在运送铜鼎过河的秦军,他没想到秦军竟然想出此等方法,第一座铜鼎过河。他的心就有点急切,手中的弯刀却是保持着恒定的劈砍,收割秦军甲士的生命。
眼看就要接近那座石桥,李御甚至能看到那秦军方阵中身着将军盔甲的人,旁边站着几个身着便服的文士,想必那就是秦军主将王龁的所在。想及此,李御的内心火热起来,击杀王龁绝对能让秦军的抵抗消失于无形,此战便成定局。
正努力向秦军主将的方向杀去,李御发现遇到的阻碍大了一点,定神一看,原来是一队秦军骑兵顶了上来。可惜没有跑起来的骑兵根本就不足为虑,防护之力甚至比不上那些步军甲士,李御毫无表情地对那队骑兵挥起了手中的弯刀。
一心想阻挡敌骑的王贲发现他自己想得太天真了,在己方的阵营中,他所部百骑根本就跑不起来,没有速度的加持,骑兵连步兵都不如。面对冲锋速度依旧的敌骑,王贲眼睁睁地看着手下的百骑兵士被轻易地收割了生命,看得他眼中冒火,就要下马做步军作战,却被身后赶来的王龁亲卫拦了下来。
把王贲拉回去,王龁的数十亲卫迎向那队冲来的敌骑,用生命为后面的运鼎队伍争取时间。
若论世间最强的军队是什么,不是名动天下的赵国轻骑,也不是震慑山东六国的秦军甲士,而是每一位将军身边为数不多的亲卫。为了自身的安全,每位将军都会不留余力地培养身边的亲卫,在战场上,那不过数千的兵士可能就是决定战场走向的关键力量,其中的精锐更是有着以一敌十乃至敌百的战力。
当王龁的两百亲卫用生命顶住虎贲营的时候,其战力丝毫不逊色于骁骑之士甚至能达到虎贲营本身的战力,虎贲营的速度明显缓了一下,周遭的秦军甲士迅速围拢上来。
“杀。”
眼看李御所率的虎贲营即将陷入秦军甲士的包围之时,早在一旁等候着的毛旭率领麾下上千骁骑营兵士冲破秦军方阵,打乱了王龁亲卫队用生命换取的一点优势。
汇集了上千骁骑营的兵士,虎贲营实力大增,只是战马的速度已经缓了下来,离拿运鼎之处越近,秦军甲士越发密集,抵抗越来越大。
“骁骑截后,虎贲下马。”
见此情形,李御当机立断,让骁骑营兵士护住后方,数百虎贲同时下马,用手中的铜剑劈开眼前的秦军方阵。虎贲之士,不仅在马上称雄,马下依然无人可挡其锋,这是他们的自信,这是他们为之骄傲的荣耀。
“将军,给下士一队步军甲士,下士一定阻挡住敌骑攻势。”被拉回到王龁身边,王贲主动请缨,用袍泽的性命换取自身的生存,让王贲感到无比的羞愧和耻辱。
看着族侄眼中闪过的不服之色,王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