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冠泓伸出修长洁净的手指勾住纱幔,慢条斯理的挂到床钩上。
旋即,他撩起衣袍坐到床头,悠哉而又慵懒地斜倚着床架,注视着侧身向里的人轻笑道:“懒人,你还装睡!”
说着,便伸出手去抚若樱露在被子外面的青丝。就在这时候,一丝若有似无的女子体息慢慢萦绕在他的鼻端,心中突然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使得他的手在半空中突然停滞了下来。
他脸上的笑意顷刻间消弥不见,好看的眉头随之皱起,立刻就想起身。电光火石之间,锦被突然被掀开,一条莹白的ròu_t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近在咫尺的他扑了过来,并伴随着一声娇滴滴的轻唤:“王爷!”
“可恶!”萧冠泓脸色倏地一沉,不假思索的立即向扑来的人影挥出一掌。转眼间,那条人影便像断了线的凤筝一般突兀的撞向对面的床架。
红木绣床经不起这猛烈的一撞,镂空雕花的床架“咔嚓!”一声断裂开来,人影失去了阻挡,顿时一个倒栽葱,“卟嗵”一声掉到地上,紧跟着房间就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啊!好疼……”
与此同时,房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大力踢开,脸色苍白,却煞气逼人的若樱带着满脸错愕的风卫和雨卫站在门口。旋即屋中光线大亮,只见杨若凤一丝不挂的蜷成一团地倦缩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异常痛苦,嘴里不停溢出腥红血液。
而且她脸上有一道很长的血痕,血痕汩汩的冒着鲜血,可见伤口很深,这条血痕从眉心一直到下巴,可谓是贯穿了她的整个脸部,在灯火的照射下显得尤其血腥和恐怖。
断裂的绣床边则站着面沉如水,一身冰寒之气的萧冠泓。
“啊,好疼!呜……”伏在地上的杨若凤痛的额头冷汗直冒,呜呜呼疼,她可能也没料到萧冠泓反应这么快,本以为可以抱个满怀,猝不及防之下却被拍了个正着,这一摔之下,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似断裂了一般。
萧冠泓素来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再加上杨若凤自做聪明的扑上来不说,还喊什么王爷,他恼怒之下出手肯定是没个轻重,便是内功高深的大汉也挡不住他这看似随随便便的一掌,杨若凤弱质纤纤,这下子怕不是去了半条命。
雨卫望着杨若凤脸上的伤痕怔了怔,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她眼疾手快的拿起床架上的衣服裹住地上的杨若凤,一脸愤愤地道:“敢问大小姐,你是怎么进来的?”
杨若凤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掉,雨打梨花一般楚楚可怜,她本就生的很像若樱,若不是脸上遭这血痕破坏了美感,这翻作派倒越发与若樱有几份相似了。
她对雨卫的话听而未闻,反而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揉着摔痛的屁股站了起来,望着床边的萧冠泓控诉道:“王爷好狠的心,前一刻还抱着若凤求欢,满嘴甜言蜜语,听到妹妹的声音便翻脸无情,可若凤也是清白的好女子,岂容王爷这样玩弄?”
“断没有这样的事,大小姐你不要胡说八道。”雨卫气哼哼的反驳着,毫不客气的拉过她的两只膀子,将衣服套在她身上,并系好腰带。
“哧!”萧冠泓冷冷一笑,不屑一顾的自她身边走过,眼皮都没撩她一下。
风卫说了嘴的话更是无情:“大小姐既然是个清白来路,那怎会出现在凤王的房中?”
若樱冷若冰霜的站在门口一动未动,眉心间的煞气越来越浓,只是一颗心却直直沉下去,一直往下落,似找不到尽头——她离开的时候分明谁也没说,甚至还避开了四卫,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然为什么杨若凤会晓得她不在房中?并且似未卜先知,算定萧冠泓要来一样,否则她没必要脱的光溜溜的。
是谁?是谁在暗中注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并且还没被发现?是谁又盯着萧冠泓的梢?最主要的是,这里有四卫守着,杨若凤究竟是如何进来的?
她从清心观回府,自己的屋中都没回,径直就去找杨若凤算帐。没料到杨若凤根本不在屋中,问她的丫鬟,一问三不知,睡得跟个死猪似的。她在府中快速的找了一圈,俱没发现杨若凤的人影,于是打算先回樱院换身衣服,然后再去看看若鸾,好巧不巧就碰到这事。
萧冠泓走到若樱身边,见她黛眉紧拧,似满腹心事,便关切地道:“怎么了?你这么晚去哪里了?”
若樱想到清心观发生的事,垂下眼帘沉默了许久,叹了一口气道:“一言难尽!”
那边杨若凤不甘被冷落和遗忘,依旧想让萧冠泓对她负责,可怜兮兮地对着若樱道:“妹妹,王爷已与我有肌肤相亲……”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若樱便想起她对若鸾做的好事,心里对她的恨意可谓达到最高点了。
她几步上前来,伸手就要先抽杨若凤几个耳光,可看着她那张被毁容的脸,上面血迹斑斑,她嫌脏,干脆伸出脚猛地一踹,恶狠狠地道:“敢觊觎他的女子全被我卖到妓院了,还有的剁了手脚,割去鼻子,挖出眼睛,做成人彘装在坛子里泡酒,你想选哪样?”
“啊!”杨若凤又被踹翻在地,疼的她直抽搐,但她似突然抓倒了若樱的痛脚,立刻向萧冠泓哭诉起来:“王爷,妹妹的妒忌心这么可怕,心肠这么歹毒,堪比蛇蝎,王爷可看清她的真面目了么?”
萧冠泓对若樱的话是又好气又好笑,心道,如果她肯这么吃醋就好了,嘴上说的狠,若是他真跟哪个女子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