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景璃淡淡看了对面的男子一眼,眸光深邃而隐含锋锐,“既然当时有很多人都看见了,为何二弟方才还说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清楚?父王都不曾从亲眼所见的人口中得知这些消息,莫不是你的消息渠道还胜于父王的?”
“你…”玉景瑜冷不防被噎了一口,恶毒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了半晌,这才不甘不愿的收回了刁难的心思,勉强干笑了几声,道,“世子大哥哪里的话?父王的消息渠道自然是最灵通的!我所谓的据说,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又哪里比得上他人的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只是末了那句,隐含着极重的咬牙切齿和怨愤不甘。
他自然不能说,自己在虚灵山处安插了一些人,因此才能得到最宝贵的第一手资料!消息便是从那些亲眼所见的人口中得知的!
若是让父王知道自己的手已经伸得这么长,别说世子,就连郡王都没得做。
皇宫里,皇上忌惮着诸皇子的势力,担心会影响到自己的龙椅!而肃亲王府内又何曾没有这种情况?正因为这样,他和玉景璃的势力也只能是在暗地里不动声色的扩张着,哪里又敢将这些摆到明面上?
这不是找死么?
肃亲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疑惑的目光在玉景瑜身上停留了片刻,这才重而看向玉景璃,沉声问道:“景璃,你还没说,为何觉得此事作不得真呢!”
玉景璃双目半敛,遮住了眼中的嘲讽,恭敬规矩的回道:“回父王,儿臣说作不得真,自是有儿臣的想法的。元相的能力,众所周知,又岂会是一个被罢了官的慕世明能够左右得了?即便事先没有任何准备,他的身旁不是有风云卫保护么?风云卫一出,谁敢说不?解决掉几个埋伏的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至于消息真假不辨,儿臣倒是觉得一切不过是个局,指不定是暗藏祸心之人故意发布的谣言,意图以假乱真,混淆视听。”
肃亲王闻言,自是也想到了这一层干系。与元宇倾同朝为官这么多年,又怎么会没有感觉到其中的真假虚实。只是,此次的事情太过于突然,却是让他失去了寻常的理智。
说到底,还是那个人的缘故!
而玉景瑜则是愤愤不平的说道:“世子大哥,若论平常,元相确实不会受人掣肘。可是,当时倾颜郡主也跟在了他身侧,据说慕世明敢明目张胆的埋伏周围,只因他手中挟持了一个人质,这人质对于倾颜郡主而言,至关重要!有此人质在手,也难保不会出现意外的情况!”
玉景璃袖中的手不由得蜷了蜷,他记得小歌儿曾说过,那小子仍旧在胥城,莫不是人质便是那小子?若果真是如此,他还真是非要阻止住肃亲王府可能对外发出的追捕令不可。
他可没有忘记,眼前还有一个死活都要抓住小歌儿的肃亲王,他的“好”父王!
“二弟似乎对当时的情景颇为熟悉,竟连此等细节都知晓得一清二楚。”玉景璃温和一笑,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径自顾左右而言他,“既然二弟如此肯定慕世明手中有了能够挟持元相和倾颜郡主的人质,想必他二人落于何处,也是了然于胸的。父王,儿臣不才,于此事上怕是没有二弟的见解和消息来得通透独到。还请父王见谅。”
言罢,便见他半垂下眼眸,一副谦逊敏学的模样。
而玉景瑜却是早已暗自咬牙,一段时日不见,他这个世子大哥倒真是长本事了,竟然绕来绕去便轻易将自己绕了进去。可最可恨的是,偏偏他还不能反驳,不然只会欲盖弥彰。
肃亲王意味不明的看了看玉景瑜,随即说道:“景瑜就先退下吧。父王还有些事儿,要与你大哥商量。”
玉景瑜心下一惊,眸光顿时暗沉起来,不得不起身行礼:“那儿臣便先告辞了。”
只是末了,那阴鹜不甘的目光还是直直射向玉景璃,恨不得能将他千刀万剐。
玉景璃朝他微微颔首,笑意温和,眸底藏冰。
“景璃…”肃亲王将两人的针锋相对看在眼中,心中却是别有思量。眼前这儿子,向来与他不亲,只是能力却是所有儿子里最优秀的。
只是,想起梨儿曾经说起过,他似乎与沐晚歌那小贱人相识颇深!若是他没有别的心思还好,可若是有,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只希望,他不要让他这个父王失望才是。
玉景璃笑意回眸,温煦如三月柳絮飘落枝头,轻扬而飘忽,明灭不定,疏离冷淡,“父王将儿臣留下来,有何要事么?”
只是,这话却问得有些心不在焉,只因心中还在牵挂着远在胥城的沐晚歌,此刻更是近乎敷衍了。
肃亲王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景璃,你也老大不小了,可有中意的女子?林国公府的大小姐林静然才貌双全,温婉贤淑,做肃亲王府的世子妃,倒是很不错的!若是觉得中意,父王便可进宫请求皇上赐婚,如此也全了你母妃的心愿。”
玉景璃袖中的手不由得紧了紧,面上却依旧是不动声色的笑意,温和中带着一如既往的疏离与冷漠,“父王有这份心思,儿臣心领了。只是,儿臣尚未建功立业,哪里又谈得上成家?如此一来,岂不是让他人觉得儿臣依靠朝廷庇佑,不思进取么?”
“肃亲王府的世子,谁敢妄言是非?”肃亲王眼里顿时划过一丝不满,心中的某个可疑想法一沉,似乎就要沉到腹腔里,从此生根发芽,“好了,就这么说定了。父王觉得此事甚好,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