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碧疏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嘲讽笑出声来:“本宫一直以为,郡主能让昀孝帝赐封为郡主,该是识大体懂分寸之人,不想竟会有此鼠目寸光的想法。看来,郡主是没有读过女戒女德了,竟将自己摆在了与国家大事同等重要的地位上,就不怕辱没了昀孝帝封为郡主的一番苦心么?”
于是,便见她眉梢微扬,十足十的挑衅意味。
此刻,即便是稳如泰山的昀孝帝,也不免对沐晚歌心存不满起来,更别提那些幸灾乐祸作壁上观的人了!
沐晚歌却仿若未觉周围投注在自己身上的异样目光,只是双手轻轻摩挲着怀中的画卷,嘴角一勾,朱唇轻吐:“三公主是在指责我朝皇上的英明决策么?这恐怕不妥吧!你虽是紫启国的贵客,可在别国的地盘里堂而皇之的指责沐一国之君,看来梁羽国的皇室教养,也不是很令人恭维哪!”
众人闻言,面色大变,稍微靠近梁碧疏的人也不由得挪开了距离,生怕遭受池鱼之殃。
昀孝帝面沉如水,阴鹜不善的目光直直射向梁碧疏,指责与警告的意味甚为浓重。
“沐晚歌,你…”梁碧疏见状,不由得气结,正欲开口反驳,却见梁瑾天一记阴狠凌厉的目光射了过来,前倾的身子顿时快速的回到原地,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梁瑾天起身,朝着昀孝帝略带歉意的行了一礼,寓意诚恳,让人寻不到一丝错处:“昀孝帝,本宫的小妹口无遮拦,还请您见谅。只是,小妹有句话,本宫倒是觉得颇为不错,一介美人又如何能够与国家大事想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紫启国的子民都如此不识时务、分不清形势呢!”
语毕,众人只觉自己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再一看昀孝帝那阴沉无比的脸色,心理承受能力强大的人此刻也小心翼翼的守好自己的一尺之地,同时还暗骂沐晚歌不识抬举,干嘛没事要与梁三公主谈论“美人误国”的话题?
如今,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梁羽国的太子和公主显然是来找茬的。
就连元宇倾、玉云洛等人也不明白,向来聪慧过人的沐晚歌怎么会犯这样致命的错误?他们不相信,她会连这点“幸灾乐祸”都看不出来。
“倾颜,你怎么说?”短暂的恼怒后,昀孝帝便看向沐晚歌,待看到她一脸沉静时,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却也马上意识到,她是有了应对的方法,心里的怒气才缓和了些许。
沐晚歌眸光半敛,清冷的声音缓缓吐出:“在国家大事面前,任何人和事儿,都是要退避三舍的。只是,千百年来,战场之上,梁太子口中所谓的骁勇战将,只会把我们女子作为成败的借口,又或者是争夺的战利品。故方才倾颜才会有那一问,为何是美人误国,而不是你们误了美人的一生?可知,作为女子的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倾颜一介弱女子,尚且知道凡事究其本意,溯其本心,不可一概而论。不成想梁太子身居高位,竟如市井小人般迂腐,不分黑白是非。”
“你…巧言令色…”梁瑾天忽然沉下脸来,阴鹜狠毒的目光如毒蛇般紧紧缠着沐晚歌。
可沐晚歌却仿若未觉,而是打断了梁瑾天的话语,继续说道:“再则,当今圣上仁德爱民,对百姓一视同仁,即便是女子,也会有自己的尊严。女子也是人,更是紫启国的百姓,梁太子莫要将梁羽国内的弊端搬到紫启国来!我朝皇上乃百年难得一见的明君圣主,又岂会持有美人误国的想法?从来误国的不是美人,而是那些定力不够却将责任都推脱到美人身上的懦夫!”
“沐晚歌,你放肆!你居然敢说太子皇兄是懦夫!你放肆…”梁碧疏猛地站起身来,手指着沐晚歌大声呵斥道。
只是,那粗鲁的动作,却让席中的大部分人都摇了摇头,想着这梁羽国公主的教养,还没有倾颜郡主的好呢!
昀孝帝阴沉的脸色也稍有和缓,只是却没有开口说上一些场面话。沐晚歌知道,他是默认了自己的反驳行为!
毕竟,此事因她而起,也唯有她才能将如此论调说得理直气壮!
而这番指桑骂槐、句句凌厉的话语,就像无数根细针,朝着梁羽国使者的胸口刺去,乍一入体还没感觉到有多疼痛,只片刻后便细细密密的疼入骨髓,更有甚者脸色已经十分难看起来,数十道阴狠的目光如小刀般朝着沐晚歌齐齐飞了过去。
“怎么?在紫启国内,女子也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干涉朝政么?看来紫启国的民风很是开放啊!”梁瑾天却是冷哼一声,颇是不屑的将沐晚歌的论调划为无稽之谈。
“梁太子想多了。我紫启国乃泱泱大国,男子上场杀敌、冲锋陷阵,女子则尽全力弘扬优秀的文化国风。在京都,有才貌双全的上至皇家公主、王府郡主等身份尊贵的女子,如心怡公主、淑梨郡主和林国公府大小姐等人;在民间,有各持特色风情各异的女子!这些女子,或为我国琴棋书画的文化贡献力量,或为提升诗词歌赋而丰富了内涵,虽方式不同,但无不以关心国事为己任,爱过热情绝对不会比男子少。即便是府中老一辈,也常常教导年轻一辈常怀爱国之情。”沐晚歌眸光中流转着绚烂夺目的自信光彩,即便此刻面对这样的“谈判”,也丝毫不见她有慌乱的迹象。
就在众人还未曾从她那“别具一格”的观点中跳出来时,又听她继续说道:“若方才倾颜所说的那些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