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对我的针线女挑眉,“更何况,我还不想用在臭气熏天的马厩里浸泡了半天的手去做衣服,那会很脏的!”
“可是你刚才拿到蓝田玉缎了!”元宇倾比了比划,笑道。
慕晚歌淡淡看了他一眼,轻笑出声:“不好意思,那些被我碰过的布料,是要给你做衣裳用的!”
元宇倾嘴角抽了抽,不敢置信的扫了眼床榻上的蓝田玉缎,又定定看了眼笑得一脸无害的慕晚歌,额头上划过一道道黑线,这女人,他怎么觉得那么黑心呢!
慕晚歌嘴角却是尽情咧开,看着元宇倾这副憋屈的模样,眉眼里漾着暖暖的笑意,不似以往的浅笑那般礼貌却疏离,透着浓浓的真实感,元宇倾心神一漾,怨念也瞬间淡去。
他算是明白了,自己就是看不得她对自己笑,只要她对着自己笑,他就对她完全没辙,所以,连续被她的笑蛊惑了两次,也还是没长教训。只是末了,还佯怒了几句,径自低下头拨弄着自己的玉佩。
慕晚歌无心理会他的异状,上前一步,走到元宇倾身旁,拿起桌上的破碗,碗里白色的虫子以极其恶心的姿态蠕动着,可她却不觉得恶心,也不怕这些东西,只是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记忆却突然让她手心冒汗,素手一抖,险些将破碗摔到地上。
忽然一只修长且骨节分明的大手从旁边伸了出来,一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将其握在自己的手掌心,另一手夺过她手里的破碗,看都不看一眼便搁在了桌子上,“不想看,可以不看,你该学着怎么对自己好一些。”
关心的话语从身旁的男人口中说出,明明很近,却又感觉很遥远,遥远到仿佛是从天际飘渺而来,似真似假,似梦似幻。若不是不得已,她也不会去触碰看似尘封的记忆。那些东西就如左手臂上的伤疤,稍微牵动一下,痛感便瞬间传遍全身。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温暖,慕晚歌心中微动,她有多久没有尝过“暖”和“热”的感觉了,不止是前世冰冷的记忆让她无所适从,单是原来的慕晚歌身中寒疾,平日的体温都比常人略微低一些。
如今是夏季,可平日里仍能感觉到手心的冰寒,此刻元宇倾的大手包裹着自己的小手,依稀可以感觉到他掌心的粗茧,硬硬的感觉,却带着让她平静的安慰,她忽然有些贪恋起此刻的温暖来。
想到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元宇倾给她提供的那些或明或暗的帮助,又是为何?
是因为自己于他有着不同的使用“价值”么?
只是,自己不过是右相府小小的庶女,没有爹娘宠爱,凡事如履薄冰,能用的除了一颗脑袋外,便再无其他!而他贵为一国左相,又怎么会缺少为他卖命的人?
“元相为何要帮我?”慕晚歌皱着眉问道。
这是她第三次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一天之内问别人三次同样的问题,她自己都觉得无奈。可是她又不能不问,前世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无非是为着一个“利”字;可元宇倾不是商人,他是玩权弄势的政客!
商人之间,“利”是一张张红色鲜艳的毛爷爷,却也是寒光闪闪的利刃,凡事围着“利”字而转;可政客的“追求”也许比商人要多,可以是为权,也可以为势,还可以直接为命!
她不知道元宇倾的目的何在,这样的交手,让她挑战因子高涨的同时,又时刻充满着戒备。
元宇倾看到她皱眉,自己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甚至弧度比她的还要弯一些,他将她神情中的戒备、谨慎、怀疑等看在眼里,心里多少知道她一天内追问自己三次的想法。虽有些诧异她的锲而不舍,可此刻他却不知道如何作答了。不是不想作答,而是他心里却不确定自己的想法。
他总不能跟她说,是因为我对你感兴趣吧?不成。这话一出,他绝对可以预想,某人的眼神会再一次杀到他身上。
但也不能跟她说,是因为我心疼你,不想让你去碰这些肮脏的东西吧?那也不成。万一被她误会自己并从此纠缠不休,他辛辛苦苦从祖父祖母手中赚来的多年自由之身岂不受到威胁?虽然他知道,这个可能性会很小很小很小,搁在慕晚歌身上几乎不可能出现,但也不妨碍他白日做梦一番。
再然后,就只剩下喜欢了!我喜欢就做,不喜欢就不做,随性而为,你该不会再说我什么了吧?
于是,伟大英明睿智过人的左相大人经过一二三的过滤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又一次漫不经心的重复道:“不为什么,我喜欢!”
顿了顿,如预料中看到慕晚歌有些发怔的小脸儿和抽了一抽的嘴角,元宇倾摸了摸鼻子,继续凉凉道:“五小姐,这是你第三次问我这个问题了,难道前两次都没有听清楚?都说我喜欢了,你居然还问?你疑心怎么那么重,就不能相信我是出于一片好心么?”
慕晚歌脑子有些发懵了,喜欢就帮了,这个理由,看起来似乎无懈可击,可是自己能相信么?
他说的没错,她确实疑心很重,不仅因为前世自己所处的位置特殊,更因为被人出卖背叛的滋味她尝过不止一次。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是她不想相信,而是人心隔肚皮的残忍现实让她心灰意冷。更何况,眼前这个是权倾一朝的左相,他会是仅仅出于好心么?
或许是也不定,毕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