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殿下,别逃了>宜阳岚清司马长乐

心里凉嗖嗖,掌心却汗津津,长乐神色复杂,许久不说话。她是随波逐流,从此也和本地土著一样无视人格尊严,还是在适应新生活的同时顽强保住做人的底线?

“殿下,您怎么了?”玉儿轻声询问道。

长乐抿了抿嘴唇,仰起小脸儿可怜巴巴地问玉儿道:“玉姨,能不能拿几个凳子来?”

玉儿大为讶异,见小公主一副泫然欲泣模样,又是心疼又是不解的问道:“殿下可是不喜欢这几个人凳?若是不喜可以换人。”

一言既出,长乐便看见那三位人凳内监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显然在害怕。她急忙说道:“不是不喜欢,是……”她扁扁嘴,真心难过,“是孤不忍。孤……不忍心踩他们。”

雍华宫门前静寂无声。三位娘娘和景王都若有所思,心里各自有计较。司马硕则满面茫然,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长乐。

玉儿一头长发随风簌簌而动只见她她哆嗦着唇饱含热泪的说道:“殿下慈悲,如您的生母一样亦有一颗仁心。”若不是当年的菀常在的心存仁善,她这样卑贱的奴婢早就冻饿倒毙于漫天大雪中。

七喜这时清咳一声上前禀报道:“殿下,您慈心仁德,不忍以人为凳,可是宫中规矩终不可废。再者说,这三人若不充为人凳,只怕就没有活路了。宫中不留无用之人。”

如果因为一时之仁却断送了三条性命,恐怕更让心地善良的小公主难以接受。这些话七喜不说,玉儿也肯定会提醒,他乐得送人情。

长乐一时无措。她知道入乡就要随俗,她明白以她这样渺小的生命去对抗庞大而森严的阶级制度那不但愚蠢可笑而且悲哀可怜,她已经清醒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由不得万事随心。在未来,为了活下去、为了活得好,长乐可以违心献媚于皇帝以求得庇佑,可以强颜欢笑虚以委蛇和娘娘们周旋,但终究有些东西她无法也不想放弃。

“我就是我,尽管我借用了别人的躯壳,但我还是我!”长乐默默地想,“我不想被这个世界彻底同化。我不愿失去自我,我要做我自己,做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司马长乐!我可以妥协,但绝对要有限度。即便以后被人说我伪善,说我邀买人心,我也只做我认为对的事情,哪怕一点点都行。”

可惜想法是好,然而这毕竟是个人命如草芥、森严等级不可轻忽不可触动不可违逆的帝制皇权社会。此时长乐已经决定不去随意践踏他人的尊严,却必须面临她更不能接受的另一个境地——把人活活逼死。

“殿下,不如唤人取来木凳,再令这三个奴婢专门替您掌管着凳子,充为凳奴。您看如何?”玉儿当然要成全自家小公主慈心仁德的令名,于是出了折中的主意。

长乐顿时眼睛一亮,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她连连点头,对玉儿送上灿烂笑脸说道:“玉姨真聪明,就这么办!”

那三名人凳内监倒也活泛,赶紧转个方向给长乐磕头不止。有人从望月殿搬来三个高矮不一的宽凳,长乐扶着玉儿的胳膊稳稳当当踩了凳子上轿辇。玉儿随后跟上,但是玉儿身为宫女自然是不可能用公主的凳子,于是她艰难地拉着轿辇围栏旁边专供宫人上下的铁索,再踩着巨大辇身的极小落脚之处爬上辇头,看的长乐好一阵心疼。

见长乐身边居然除了玉儿这个掌事姑姑除外再无旁人侍候,七喜实在忍不住瞥了李贤妃一眼。李贤妃心里便是咯噔数声,但此时为时已晚,她纵有满腹的话想说也错失了时机。

七喜扬声笑道:“殿下,请让奴才来侍奉您,还求您不要嫌弃奴才粗手笨脚。”

轿辇实在太大,非得让人侍候着才能把行路变成享受。这种活儿,一般都是近身宫人干的。七喜侍奉皇帝乘辇的次数不可计数,对轿辇内的陈设再熟悉不过。这次要求登辇,他也有指点玉儿的意思。

长乐正要从轿辇雕花木门里进去,闻言停住脚。她不知道七喜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很乐意和皇帝面前的大太监打好关系,于是脆生生笑着说道:“那就麻烦七喜公公了。”

得了准话,七喜才利索地拉着铁索轻松上辇。他先引领长乐和玉儿进去,片刻后又出来,站在辇头围栏之内,一晃拂尘,扯着嗓门叫道宜阳岚清公主……起驾!“

在七喜的注视下,三位娘娘都按照规矩给九凤辇行礼。一众宫人更是跪送齐声说道:”恭送公主。“别人尚且罢了,各自走人,唯有司马硕痴痴站了半日才恋恋不舍离开。

马车开动之前,长乐已经在七喜的指引下找着了自己的座位——或者说床榻比较合适。她嘴角隐蔽地抽搐,这辆豪华房车如果忽视它正在被八匹马拉着往前缓行的事实,它其实就是一套会走路的房子。

轿辇内分隔为里外三进,两架横贯左右车板墙壁的嵌白玉花鸟画紫檀木屏风就是两道门。屏风上顶车梁、下接地毯,正中央的大幅花鸟画其实是活动暗门。

长乐觉着这两道活动暗门有点贾宝玉卧室里镜门的意思,浑然一体,却又别有洞天。从第一道门进去是客厅,放置着座椅茶几、鹤形长明灯、香炉、火盆等陈设,宽敞的厅堂同时接待五位六位客人完全无压力。

中间一进是闺房,一张铺着锦缎的床榻赫然陈列其中,梳妆台、放置首饰四季衣物的大立柜分列两边。另外,靠窗还摆着紫红颜色的书桌和圆凳。桌旁立着书架,此时架上空荡荡的,只放着几个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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