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在上方把流云公主充满怨毒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知道这小姑娘是彻底恨上自己了。事到如今,她要还猜不出怎么回事,也枉费她两世为人了。因为她而倒霉的人,除了前赵贵妃不会有旁人,这位流云公主十有八九就是赵妃之女。
听了陈英华的话,皇帝脸色丝毫未变。送去乾安殿的军机奏报,是循正常渠道一级级上传的,哪里比得上灰袍卫里的消息迅捷?郑成前来禀报景王妃落水一事时也同时将此事告知了皇帝。
而陈英华看见灰袍卫副提督郑成跟着皇帝从内殿出来,再揣测皇帝此时表情,他就知道这消息过时了。只是身为御前的人,无时无刻都要做好皇帝的耳目。皇帝早就知道是一回事,他若是听见了却没有禀报就是另一回事。“奴才御前失仪,请皇上降罪。”陈英华这才请罪不迭。
皇帝不以为意地挥挥手道:“恕你无罪。方才岚清公主问话,你回答得很好。朕赏你一个月俸银。”陈英华喜孜孜的领赏谢恩,又给长乐和流云公主磕了头,这才垂首躬身倒退出殿。
流云公主见皇帝赏了陈英华,心里很是不痛快。但她今天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办,只能暂且压下这次的火气,想着以后找机会再收拾这个势利眼的奴才。
给皇帝重重磕了个头,流云公主抬起眼睛,可怜巴巴地说道:“父皇,儿臣去给母妃请安,却被拦在殿外不让进……”
“是朕的旨意让你母妃闭门思过,以后你就在殿外请安以尽孝心。”皇帝见向来疼爱的女儿眼泪汪汪、梨花带雨,惯来神彩飞扬的模样显得很是颓唐沮丧,语气便比方才柔和了不少。
“父皇,母妃失察确实有过。儿臣请求父皇,看在母妃多年勤谨侍奉的份上饶了母妃这一回吧。”许是摸出皇帝并没有如表面看上道。
“朕意已决,你不必再多说。时辰不早了,你先去未央殿准备开宴吧。”皇帝沉下脸,加重语气说道,“你一并去告诉泰王,要是还有谁来求情,朕就将你母妃的位份再降一降。”
流云公主深知皇帝说一不二,她敢求情完全是仗着自己素来得宠爱、哪怕皇帝不允也不会见责于她,其实并没有报多大希望。当下,她只能含泪磕头,不敢再多话,领着众宫人刚要走,却听皇帝又说道:“周纯留在殿外跪着,等候发落。”
流云公主脚步一滞,还是狠狠心无视了总管太监的求助目光,咬牙带着其余宫人离开。母妃失势已成定局,她不能再失了父皇的恩宠。
“方才本宫的所作所为,父皇不知看去了多少。此时他一字不提,却不代表他心里就真的不着恼。留下周纯,只怕父皇要拿他做伐子。”流云公主如此暗想,深觉悲愤,不由把长乐又多恨上了几分。但是她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奴婢惹皇帝不快,再说奴婢替主子受过不是很正常么。
“妹妹?哼!本宫从来就没有什么妹妹!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本宫绝对不会让她来分薄父皇的宠爱!”心里发着狠,她加快脚步离开。
隐隐听得似乎是皇帝在问长乐,想怎么处罚犯错的奴才,流云公主痛恨的同时又多上几分嫉妒。不过小小一个常在的女儿,也配享有如此尊荣?哼!流云在心中暗想道,虽然不知为什么现在父皇要宠着这个岚清,但是她就不相信了,父皇难道还会一直宠着这个从圪垯里的来的什么狗屁公主,等没了父皇的宠爱,哼哼,看到时她怎么弄死这个小贱人、、、、
殿内,皇帝正在询问长乐怎么处理跪在殿外的奴才,长乐盘算着这是一个立威的好机会。不过又想到方才那个宫女说得也对,她已经有了慈心仁德的名声,不能因为这件小事而受损。不过她又想到了为她受伤的玉姨。长乐心中很是纠结。
索性摆出一副挺为难的样子,仰面看着皇帝,闷闷不乐地说道:“父皇,儿臣不知道哪里惹怒了皇姐。儿臣不想皇姐太生气,所以,就让人打这奴才几耳光吧。不过……”她脸上掠过坚毅神色,铿锵有力地说道:“父皇的教诲儿臣不敢忘记。儿臣必须牢记自己的身份,否则也是对父皇的不敬。儿臣想,不如将惩罚的地方改在举行午宴的宫殿门外,可好?”
长乐虽然没想过要取人性命去彰显自己的威势,不过她也不想就这么轻易的了结这件事情。她有的是比杀人更能给流云公主颜色看的办法。哼哼,当着那么多皇亲贵戚的面,责打这个冒犯了她的奴才,她要的就是杀鸡给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