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致的声音响起,殿内众人转头看向门口一前一后出现的两人,一个面有急色,已然冲了进来躬身行礼,另一个却还在门口慢悠悠拾级而上,不顾众人的目光,一袭白衣摇扇而入。
“原来是三皇子和闲王爷,这个时候来本宫的郁镶宫作何?”话语被打断,贺兰若面色微变,却还是微笑着客气道。
裴延也是疑惑身后竟还跟着裴聿,但此时这不是重点,他抱了抱拳,道:“皇后娘娘,儿臣是来为上官兮澄清的。”
见来人竟是自己的皇儿裴延,一直未开口的清妃面色微惊,轻斥道:“延儿,不得乱来!”
裴延朝清妃递去一个宽慰的眼神,爽朗的面孔满是肃然,“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儿臣是与三小姐有同盟之谊,儿臣担保三小姐为人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请皇后娘娘给儿臣这个机会想办法证明三小姐的清白。”
“哦?三皇子竟然是特地来为她说话。”贺兰若凉凉的应着,转而看向一边的裴聿,道:“不知闲王还有什么想说的,就一并说了吧。”
“皇嫂何时会在意本王说的话了,呵呵呵,真是怪事啊!”裴聿邪肆得笑着,摇了扇子朝前走了两步,“不巧,本王今日只是来看戏而已,并不想说什么。”
他说话时候,嘴角邪笑朝旁边瞥上一眼,可以感受到上官兮锐利的目光正刺在他的身上,有酥麻的感觉。
贺兰若皱了秀眉,相对于手握兵权的三皇子来说,她竟是更会顾忌这个行事乖张的闲王,前些日子还因着这个女子与皇上闹翻了,现在竟是又在旁边凉眼看戏,这闲王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真真难懂。
她微然一笑,“来人,给闲王看坐。”
“多谢皇嫂了。”裴聿一手撩开衣摆,便真的坐下来不发一言,贺兰若放心了些,只要他不插手,这事情就不难办。
“三皇子。”贺兰若垂下眼帘,五指纤纤在桌几上轻拂了下,“你若执意要为上官兮平反也未必不可,只是本宫迫于压力,也需要给众位受伤的后妃与所有百姓一个交代,这……”
“发生什么事了?”
一道颇具威严的声音响起,皇后几人面色一惊,还未看清来人便已经站起身来,而大殿门口随着光影明灭,一袭明黄色大步而来,威风凛凛的样子,带着令人臣服的霸气,却正是乾龙帝。
这是上官兮第一次见到乾龙帝,她对四国皇帝都有所了解,传闻中乾龙帝王好诗书美人,且无帝王雄心,政绩不佳,才会让贺家有乘虚而入之机。但眼前的这个帝王,五官甚是温和俊美,在他几个外貌卓绝的皇子面上已有体现,但经过多年至高权位的沧桑演变,却还是有帝王之气隐现。
“臣妾参见皇上。”
“儿臣参见父皇。”
除了上官兮和裴聿,另几人都躬身见礼,裴正天扫了在场的人一眼,几步上前坐到贺兰若本来的位置上,手一挥,“免礼!何事竟是闹到要皇后亲自来解决了?让朕也听听。”
贺兰若只想着要速战速决,却未料到皇上此时会来。她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上次皇上在得知闲王和上官兮这丫头的婚事之后便猛然大发雷霆,她随后几番揣测圣意,都觉得此事怪异的很,现下皇上突然到来,希望不会生出变数才是。
她直直立起身子,转而坐在皇上旁边新添上的座椅上,抬头一笑,凤眼如丝如魅,“皇上日理万机,还来关切臣妾处理后宫杂事,是臣妾的福气。”
“也不是臣妾多喜欢管这些个杂事,只是因着昨日里家姐送了些上乘的胭脂水粉到臣妾宫中,臣妾向来不用这些胭脂,便好心将胭脂送给了各位姐姐妹妹,却不想惹出事来,害的多位妹妹都面目红肿,臣妾心中有愧,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查出了这家胭脂铺子竟是这丫头手下管制了,便将她押来治罪,让皇上看到这番场景,是臣妾的错。”
裴正天听了贺兰若将事情给说清楚,这才似有所悟的“哦?”了一声。
他转而看向对面的上官兮,目光落在上官兮的脸上,继而一滞,竟是再也移不开目光!
他身体稍离开座位,双目怔愣,低声喃喃道:“雪,薇……”
“皇上,您说什么?”
“没,没什么。”裴正天重回到位子,面上闪过错乱,急切道:“这丫头是谁?”
贺兰若心中咯噔一下,“她是上官家的三小姐,上官兮。”
“上官兮……”裴正天竟是又顾自失神一番,低声将明白念了几遍。
皇上如此怪异的神情落在众人眼中,很是让人疑惑。只有坐在边上的裴聿面色无差,却是笑容中带了份笃定。
也是受了大委屈的洛妃却是再等不及,站起身道:“皇上!皇上可要为臣妾做主,臣妾这脸面被这黑心肠的丫头害成这番摸样,竟是连御医都没办法,皇上,臣妾,臣妾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洛妃说着,便端起锦帕朝纱帽之内拭起了泪水,哭得越发可怜。
裴正天这才回了神,正视起这个问题,“你的意思是,一个十几岁的丫头与你有仇,在你胭脂里下了毒害你?荒谬!”
“皇上,这……”洛妃停止了哭泣,震惊着抬头看向裴正天,皇上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向着一个黑心的丫头!
上官兮也是挑了挑眉,继续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