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枊梢。
好不容易终于送走了两位殿下,温凌端了一碗海带绿豆糖水,去逗花儿那小丫头去了。
本来说要好好陪花儿吃一顿好的呢,温凌心里一阵抱歉,失信于小孩子是最最要不得的,何况像花儿那种,内心一定特别敏感。
水好吃不?”温凌轻轻地抚着花儿微黄的长发,乡下里的小孩大多营养不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生在这样的时代,很多人连温饱都成奢望,更何况像花儿这样父母早亡的。
“好吃啊,是温凌姐姐,不,是娘亲做的不?”花儿一边点头,一边伸长着舌头把勺子也舔了个干净。
温凌一头黑线,内心挣扎在该维护自己的面子还是遵从诚信为本的做人原则之间徘徊着。
婉然拿着小手绢儿在那里掩嘴轻笑,“花儿啊,如果你娘亲要做给你吃的话,那你最好不要吃,要不,就会像今天吃错东西的叔叔一样。”
温凌瞪起双眼,作势要去挠婉然的痒,“好你个婉然,居然敢调笑起主子来了……”吓得婉然满屋子乱窜。
“我的好主子,我错了还不行,你是聪明能干,人家人爱,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行了不?”婉然不知道温凌是从哪里学来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词句,但确实,挺生动的。
花儿仰着脑袋看着两个大人在那里追追赶赶,好不热闹,心里也觉得好玩极了,也跳下椅子,跟着一起在那里跑着,追着追着,三个人追成一团,居然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为了什么在追着的了,变成了纯粹的打闹。
“别跑,臭丫头,今天你居然敢跟刘楚晨那家伙一起算计太子殿下,这账我还没有跟你算来呢!”温凌逮着花儿,掐着花儿的小脸儿嚷道。
花儿撅起一张小嘴,一脸的不高兴,“婉然姐姐说那那人来是让我娘亲为难的,爹爹也说,他就是个想欺负娘亲的坏人,想让爹爹和娘亲分开,以后都见不到,爹爹说,要是以后他都见不到娘亲的话,他一定会死的,所以花儿不要,爹爹是个好人。”
温凌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小丫头哪里知道什么是好人,只管听着别人胡说。”
“谁说的,花儿知道,好人,那就是会对身边的人好的人,就像娘亲对花儿。”花儿一脸天真,小丫头的世界里只有黑与白。
看一看天色已经很晚了,“婉然,你找个细心点儿的丫头,来照顾着花儿,这会儿也晚了,花儿也该去睡了,去吧,咱们明天再玩。”想起细心的丫头,温凌忽然想起以往从定王府里的几个丫头,“对了,咱们定王府里当初带了几个出来?”
婉然微微垂眸,想了想道:“小姐,当初咱府里带出来的就三个,小桃还有可儿,都是我亲自选的,小桃现下在管事处给徐管家打下手,正得徐管家心呢,至于可儿,我倒是只让她做些小活儿,可儿不怎么机灵,我总怕让她知道得太多,虽然人是极忠心的。”
可儿?温凌想了很久才记起来,“那丫头做得一手好女红吧”。
婉然也笑了起来,“是啊,三年前小姐曾亲自教她读书啊,可惜的是她读书的资质不怎么样,跟她谈书论经无异于对牛弹琴,我教了这许久,她才学会几个字,但她算账算得好着呢,我想以后小姐缺个账房什么的她也可以胜任,加上为人可靠呢。”
婉然转身到门外让人进门,温凌一看那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名唤霜蓝,长相清秀,人她虽不熟,但她对婉然的眼光很信任,也就挥了挥手,让她退下,花儿的从小失去双亲,性子早已比同龄人独立,不仅没有撒娇赖着温凌,反而朝着霜蓝行了个礼,看得温凌跟婉儿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温凌牵起婉然的手,这么多年了,婉然就像她的姐妹一样,其实婉然原来的名字叫小菊,在富贵人家,能得到主人赐名的都是极有身份的下人,为了彰显婉然的身份,温凌只给她一个赐了名字,其它的丫头,比如小桃,也是极得她心的,可温凌眼中终究不及婉然知心。三年前忽然重生在这个时代,如果不是婉然,温凌不可能那么轻易的适当过来,而且婉然从来不问为什么。
“婉然你放心,定王府的虽然可能会有危机,但我会尽快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也好不受牵连。”温凌笑道。
婉然的眼中泛起了一阵水雾。“小姐说的是什么事儿,小姐待我,名属主仆,但真心不输亲姐妹,婉然虽不如小姐博古通今,但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一句话,婉然还是懂的,小姐怎能让婉然如此心寒。”
温凌闻言只得轻叹,“婉然,当初我嫁与六殿下实质是意外,如果我当初知道他是真正的嫡子,也不会招惹起这个麻烦,天意弄人,我算尽机关,最后还是没躲过上天的安排,但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再多想,前儿我已修书让爹爹速归,但我知道爹爹的性子,他毕生的心愿就是马革裹尸,只怕他是不会就此退隐的,如果不退,今后我等的脑袋就是悬在刀上了,趁我现在还有权有势,你可以握着些许田产到一个小富贵人家去当个正室,此生不愁吃喝,相夫教子不是最好?我已经看上了一家,那相公仪表堂堂,正是恰合我心,你不用再说了。”
婉然忽然跪下来,泪眼盈盈,“如果小姐执意,婉然情愿出家,终身不嫁。”
温凌的眼睛也温了,她的眼睛果然是没有看错人的,扶起婉然,温凌笑意浅浅,“婉然,你是我的好姐妹,我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