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凌皱着眉看着堂下站着向她敬酒的一帮子“妹妹”。
是的,她皱眉,温小姐很生气,让她如此生气的罪魁祸首正是那个笑得一脸yín_dàng的家伙。
果真是一大堆的妹妹啊!两位侧妃,四个小妾,真的是好不热闹啊。
担心太子东宫宠妃多?这家伙的后宫还真的是比太子还繁荣啊!
可恶的是,她还得装出一副“我很幸福”的样子啊!还得给情敌们一点甜头呢,见面礼啊,身为郡主的她怎么也不能太寒碜。
底下的侍女在向她介绍诸位妃妾,温凌却听也没听进去,只是摆出一张笑脸在那端着装装样子。
看着一行人装着低头恭顺的样子,温凌在心里冷笑,这些人会真心笑得出来么?她是当朝最有家世的女子了,嫁进六皇府,意味着她们以后再没什么立足之地,她们连没有正妃的时候都上不了正位,眼下还有什么指望?看来以后的生活,她也不会太无聊,正好她缺些玩具呢。
想到皇后看到她的样子,还真是精彩呢。
“好了,王妃,我们进宫去先见过父皇母后吧。”刘楚晨“啪”的一声收起他的折扇,从堂上走了下来,然而温凌却走得比他还快,就是不要走在他的身后,甚至偷偷地扭过头来朝他挑衅地一笑。
巍峨的宫门出现在她的眼前了,温凌微眯起双眸,柔和而温暖的朝阳下,这座雄伟气派的宫门,多了分宁静平和,只是那宫门之内,不知道是怎样的勾心斗角,你死我活。
“妾身叩见父皇母后。”温凌弯身,行了个半跪之礼。
温凌抬眼看了看皇后的神色,只见她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却一点懊恼也没有。倒是皇帝,把她的脸看着看了许久,还真像想找找她脸上有没有痣的一样。那皇后……她的表情让温凌深思,仔细一想,她的唇角也勾起了一抹浅笑。
皇后,恐怕倒真是个心机深深的人呢。真正聪明的人就会想到,娶她绝对不是一件明智的事,眼下她温凌郡主确实是风光无限,但那是因为边境战事不能没了她爹爹,皇帝离不开他,可是,她爹爹毕竟年迈,等到她的爹爹不想上阵,或者不能上阵,那就是她的风光到头,而且,自古名将哪个不容易遭妒?到时候就会有许多人落井下石。而丞相就不同了,眼下虽不如她家中风光,但丞相的门生,朝中的党羽,那才是真正的能助太子一臂之力的一片势力,皇后——果然也是不同凡响啊。
皇后的想法也同时提醒了温凌。
上一世,她就是因为家道中落,人人都来落井下石,才会另她一无所有,到最后才出了车祸,她早已见尽世间冷暖,难道前世的不堪上天还想在她的身上再上演一次吗?不,她决不允许。
皇后为何担心太子地位会不保?温凌一笑,那是因为立太子先立嫡再立长,当然,这也不是必然的,尤其是在当朝皇子如此之多的情况下,皇帝共有八子,另外还有九位公主,而太子——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嫡。
所谓嫡子,就是正宫所出,而皇帝的第一次皇后,其实是昭阳皇后,也就是她身旁的六皇子的生母,因难产而逝,才有现在的皇后。但若论长,太子是二皇子,自然是比刘楚晨要年长些的。
名不正言不顺自然就有了争议了,幸好这位六皇子小到大都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所以皇帝从来没考虑立他为储君,可这两年,这位皇子的身体似乎好了不少,连太医都说是奇迹,再加上皇帝从来都偏袒这六皇子,皇后就不得不担心儿子的储君之位了。
其实如果当初温凌知道刘楚晨是正嫡子,那么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嫁与他的,她的初衷是远离是非,嫡长君臣,从来是最惹是非的。
皇帝看着温凌一副恭顺的样子,怎么都跟传闻中那个“粗野不堪”的丫头拼在一起啊。
“六皇妃的容貌如何跟自太选妃时的画像完全不像?”皇帝笑意盈盈地问道,倒是少了点一国之君的威严,多了点慈爱的样子。
“禀陛下,妾身画好了画像后,见姬先生画得甚有神采,想到旁人都说妾身无才粗鄙,心下不服,便想临摹一下,谁知不小心洒了点墨水在上面,妾身见选妃事急,又正巧身体不好,无心再画,便只好直接把那幅画像送到太子府上,妾身死罪。”温凌低下头,故作害怕的样子。
众人都明白温凌的话纯粹只是托词,分明就是看不上太子,故意作假,但也没有人如此不识趣地一语道破,一个个都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就连皇帝,也点了点头,并没有放在心上。“今日是家宴,六皇妃是朕的儿媳妇,自然不必在拘于礼节,只管随性即可。桌下的除了朕的爱妃们,便是一众皇儿,等下去可让六皇儿带你去认识认识,以后,他们也是你的兄弟姐妹了。”
温凌这才抬首看了看在坐的众人,为首的自然是当朝皇上,身旁坐着的,是一身正装的皇后,四十来的年纪,姿容却一点也不显老,头戴凤簪,簪头三颗硕大的明珠,簪尾是一根孔雀尾,一身明黄色上绣凤凰,当真是雍容华贵。
下首的全是一众皇子,温凌略一看过,太子出征,自然是不在位上,这么一比较,温凌终于发现了她身旁的这个家伙除了无权无势之外的另一个优点,那就是长相当真是俊美非凡,显然是遗传自他的母亲,从他的面容上明显可以看出,当年的昭阳皇后是多么的美绝人寰。
唉,中看不中用的一绣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