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面话时这样问道,可眼神却是赤裸裸的藐视,那意思是:老子赌你不敢回答!
确实!
若是东方颢回答,无疑是在穆澜候脸上生生的扇了一巴掌。
按理论上将,穆澜候虽位极人臣,但始终就是个臣子罢了,在王妃这等皇家之人面前,自然还是要客客气气。
可现实是以穆澜候的权势,上至皇帝,下至皇子,都要敬上三分,对皇家之人不客气这样的‘犯上’之事他每天都在做,何时有人敢对穆澜候说这套,以上犯上之罪。
更何况如今只是对一个‘无权无势无后台’的三无小王妃凶了一凶罢了。
木清寒的一句话,众人齐刷刷的将眼神投到了东方颢身上。
东方泽更是凝视起两人来,果然,这两个人的确是有奸情?
“三弟,别乱说话呢。”太子在东方颢耳边细声说着,生怕他一个慌张说错了什么。
东方颢在众人的火辣注视下,却没有任何慌张,面对木清寒突如其来的问题,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讶异。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修长的食指有规律的敲打着桌面,黑曜的鹰眸凝视着木清寒,半响,紧抿的薄唇终于松动开,“这罪名穆澜候该是比本王更加清楚。”
东方颢依然是一派冷然,脸上没有过多的神色变化。
他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木清寒,满是冷意。
木清寒一脸失望的朝着他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东方颢鹰眸一沉,十分不悦。
那头,被点名的穆澜候,明显盛怒,他瞪着一双小眼,阴着一张老脸,瞪着东方颢,却也不敢对他如何。
毕竟,东方颢怎么也是个王爷。
纵是穆澜候如何位高权重,但当着众人的面,自然也是不敢给东方颢脸色看的。
憋了许久,慕雨珊率先打破了沉默。
“契王妃即是醉了,那民妇也不便强求,民妇告退。”
她落落大方的起身,柔声的说了一句话后,行了行礼,便转身离开,转身的那一刻,眼眸中阴毒,立刻浮现。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倒这杯酒!
走回穆澜候身旁的慕雨珊,心中暗怒,将手中的空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
慕雨柔在凑过来,在她耳边恨恨道,“姐姐,这贱蹄子,你看就是这般狂妄!”
慕雨珊嘴角勾起一抹狠毒的笑意,说道。“妹妹,来日方长,姐姐……有的是办法!”
“妹妹日后的日子,就全靠姐姐了。”慕雨珊不经意的拿起桌上的空酒杯,往里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嗯,放心吧,姐……”慕雨珊的话说道一般,看着她妹妹手中的酒杯,就变了脸色。“你,你拿的什么酒杯装酒?”
“就是姐姐方才放下的……”慕雨柔话还未说完,脸色一白,双瞳充血,脑袋嗡的一声,失去了所有意识,整个身子一软,就要向后倒去。
“妹妹!”慕雨珊一惊,急急的扶住她,柳眉皱的厉害。
这酒杯,方才她已下了鹤顶红!
“哈哈哈哈!”
这头,众人还在被慕雨柔的晕倒感到诧异时那头,木清寒就仰天大笑起来。
畅快淋漓的笑,十分的不适时。
唰!
众人的眼光齐刷刷的朝着那头笑得绚烂的白衣女子,各种眼神不一。
其一是——啧,这小王妃怎么那么不懂事呢,人家穆澜候的小姨子都晕倒了,还笑?
其二是——哟,这小王妃胆子不小啊,人家都晕了,还笑得这么灿烂,勇气可嘉!
木清寒见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她虽然停止了大笑,但嘴角笑意依然浓烈,“今日月亮真圆。”
她抬眼,望天。
东方颢也跟着抬眼,望天,可他发现,今日初一,哪里来的月亮真圆?
众人见契王妃这么烂的谎言都扯得出口,自然也不好去戳穿了,都尴尬的笑了笑,低头继续自己的事情。
慕雨珊冷冷瞪了木清寒一眼,急忙叫人将慕雨柔抬了下去,向东方耀天和纳兰皇后请了礼之后,找了个舍妹身体不适的理由,就急急的退下了。
身体不适?分明就是自食恶果!木清寒幸灾乐祸的冷笑。
慕雨珊姐妹二人离开以后,这场寿宴就越发无聊起来,至少,让木清寒对付的人都没有了。
虽然,那个纳兰皇后一直瞪着她。
但她都直接无视。
寿宴虽然已经到了尾声,但距离结束还是有一段时间,这无聊得,连秦王东方颢那厮,都早早辞退走了。
木清寒百无聊赖,借尿遁悄然离席。
才刚踏入那个乌烟瘴气,各种惺惺作态的地方,木清寒就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有心情环顾起了四周。
这大雍的皇宫,还是景色宜人的。
惊人,她兜兜转转了几圈,都没从御花园内绕出来,于是木清寒干脆漫无目的挑着那些人极少的地方,四处转悠起来。
“呜呜——”
突然!诡异的嚎哭声传来,木清寒立刻停下了脚步。
这深宫禁苑中,怎会有人在啼哭?
木清寒驻足,凝神细听着,那道嚎哭声再次响起。
“呜呜——小东子诶诶诶诶——”
人的哭声,夹杂着风声,有些听不清,但,这话中的‘小东子’三个字,木清寒瞬间就捕捉到了。
小东子?这不是当日她让雷天雷鸣去查的人吗?
那个,送信到木府的小太监!思及此,木清寒立刻寻着那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