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流逝,冬天也来了,据说琅琊国的冬天是会下雪的,四季分明,慕沙还是很期待的。一早便换上了厚厚的冬衣,带着知画和知书,便出了府。慕沙的胭脂,渐渐开始受富家小姐夫人的欢迎,颜色鲜明还带着淡香。所以,轩辕谨名下的铺子,也改了许多家变成了胭脂铺。
因为慕沙所制出的胭脂数量有限,名为醉胭脂,每月只有五十盒,每月一出售,便是销售一空。但是每个铺子总不能只有这一个胭脂,于是,慕沙还招了其他普通人家的妇人,帮忙做些普通的胭脂。有了醉胭脂的名气,普通的胭脂成色好点,也在谨王府的铺子里卖出了好价钱。赚到钱了,事情就多了,有些大笔资金的动用也需要慕沙这个王妃出面,基本隔几日,慕沙便带着面纱出府。
自从那日晚上梓熙的来访,慕沙后来只要是一个人在房内,必定是紧闭房门和窗户的。
在谨王府里,只要远远看到梓熙出现,慕沙便躲了去,美其名曰避嫌。
轩辕谨的病情也越来越好,清醒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但是与慕沙相处的时间仍旧是少的可怜。慕沙有的时候还在想,他们这样到底还算是夫妻吗?说是由于病情不稳定,轩辕谨即使清醒时也是待在梓熙的院子里,由于慕沙和梓熙之间尴尬记忆,慕沙也从不去梓熙的院子,再加上这几日生意更好了,慕沙也更加忙碌,有好几次,都还是需要知画和知书的提醒,慕沙才想起有这么一个王爷相公。
慕沙这日才在商铺里忙完,一会王府自己的院子,便看到轩辕谨和梓熙坐在院子的石凳上饮茶。显然是等待许久的了,轩辕谨穿着慕沙给他制的蓝色长袍,袖口和脖颈出有着暖暖的容貌,原来小鹿般的眸子也不见了,一双漆黑的眸子清澈无比。梓熙没有穿慕沙给他准备的冬衣,似乎是穿着自己带的,一身黑色长衫,虽然看似比较厚,但似乎并不怎么保暖。
慕沙看到梓熙穿的似乎并不那么保暖,微微皱了下眉,但想到自己似乎与他也不过是交易关系,没那么多必要去管他个人的事情,便也不多言。
“奴婢参见王爷,寒大夫。”知画和知书看到两人,恭敬的行礼道。因为慕沙的规定,虽然轩辕谨脑子不好使,但是毕竟是王爷,见到他都必须要行礼,若不行礼便执行家法。有几个家丁开始并没有放在眼中,而后,慕沙让人将其各打了二十大板后便让牙婆子发卖了。
轩辕谨听到声音,看到慕沙回来,对着慕沙微微一笑,慕沙知道,现在的轩辕谨是正常的,不然,不会如此的安静。
看这架势,似乎有事情要和慕沙谈,慕沙向知画和知书摆摆手,两人便行了一礼后退去。
“沙儿,过来坐。”轩辕谨柔声道,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正好在梓熙的对面,然后自己动手给慕沙倒了杯茶。
慕沙点点头,笑了笑,便坐在了轩辕谨的旁边,看到轩辕谨给自己倒茶,道了声谢,两人相视一笑。
喝了口茶,暖了暖身子,慕沙这才开口问道“不知寒大夫今日来此,是有什么需要本王妃帮忙的吗?”
梓熙只是静静的侧坐着,看着院子里的一株白梅,并不看慕沙的表情,似乎已经遗忘了这里还有另外两个人了。正当慕沙等着他的回答快不耐烦的时候,梓熙这才幽幽的开口“给王爷过毒的时间到了。”
慕沙听到这话,禁不住手一抖,茶杯险些摔落。由于轩辕谨渐渐的正常起来,她都已经快忘了轩辕谨中毒这件事了,就连梓熙出现,她也只想到那日尴尬的场景,现在过毒的时间到了,慕沙发现,她平静的心,似乎紧张了起来。
“沙儿,你不要难为自己,大可以去找个牙婆子买个干净的丫头回来过毒。”轩辕谨握住慕沙放在桌上的手,一脸担忧的道。
慕沙看着那双眸清澈,她有些怀念那小鹿般的眸子了,苦涩一笑“没事的王爷,如果妾身不自己来,妾身是不会放心的。”
轩辕谨感激的紧握住慕沙的手,感慨道“沙儿,有你真好,本王以后会好好待你的。”
慕沙假装抚过额前的一缕发,不经意的挣脱开轩辕谨的手,似乎不经意的叹道“第二次了……”
“嗯?什么?”轩辕谨似乎没有注意到慕沙的话,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慕沙随意的笑笑,低首含眉似乎在思考什么,未多久便抬头看向梓熙问道“不知定在何时?”
梓熙似乎已经当慕沙和轩辕谨不存在了,直直的看着院子中那一株白梅,手中的暖茶在冒着缕缕的白雾。
正当慕沙等的已经快没有耐心的时候,轩辕谨这才开口回答“十日后入夜。”
十天,还有十天她就又要再次面对生与死的抉择。
她,还不想死——
入夜,慕沙和衣躺在床上,思考着来到王府的种种,已经到了冬日,本该到明年的过毒时间,提前了这么多。她突然觉得自己时间不够,她还没有制好下个月的醉胭脂,也还没有交代轩辕谨王府内账目的一些事情,她还没有感受到这奇怪世界上的美好,就在这些个小房子里,再一次进行生和死的选择。
虽然已经得到了梓熙的保证,她是不会死的,但是,慕沙心中仍然是没有底的。她突然觉得,这一个人情一欠,她将要用她永生永世去还。
可是她已经不得不欠了,欠了第一个,便会有第二个,然后第三个,第四个,也许是不同的人,不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