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乃意,你该知道我从不在意这些。”
任乃意冲他安抚一笑,“宇文珏,如今这样不好吗?重要的是我们两个人不是吗?”
“不好,”宇文珏走到她身边坐下,凝着她,“我希望可以日日为你画眉洗发,赏月对弈,晨间醒来可以见到你安静的睡颜,夜晚可以拥着你入眠。”
任乃意轻轻放下手中的碗,伸手抚上他的脸庞,笑着道,“这些事,我们都可以做到的。若是我不在山庄,你便来小院找我,不是一样吗?”
宇文珏不解,“为什么不愿意与我成亲?你在害怕什么?”
任乃意深望着他,娓娓道,“宇文珏,不要怀疑我的心。我愿意与你厮守,与你长相守,我也答应过会嫁给你。可是,若是真的要嫁,我希望你会如同其他的男子一般,领了父母之命,光明正大的向我提亲,让我成为你唯一的明媒正娶的妻子。”
宇文珏望着她,随即便恍然间明白了她的心中所想。在云国,没有父母之命的亲事,并不被世人所承认。她想要正正式式地成为他宇文珏的枕边人,有父母的祝福,有世人的认同。
宇文珏无限疼惜地将她拥进怀中,在她耳边柔声道,“好。等宇文烈的事情结束了,我便带你回汉王府,我要让你名正言顺的成为我的妻子。”
任乃意轻轻靠在他的怀中,唇边溢出满足的笑意。他听懂了自己的意思。
良久之后,任乃意才轻轻从他怀中起身,端起红枣银耳羹,一边吃,一边道,“既然如此,就让七七随我回小院住一阵吧?”
宇文珏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心思,便也就笑着应承了下来。
任乃意用过午膳,宇文珏便拉着她往半山上的亭榭之中散步消食。两人走到亭榭中,先是对弈了一阵,阿楠忽然有事过来与宇文珏相商,任乃意便随手取了一本石桌上的书,轻轻走到一旁的绿荫之下,安静地读了起来。
是《南华》,任乃意只是粗粗地浏览了几页,便放了下来。因为这书实在太过晦涩难懂。
宇文珏与阿楠说完了事情,转头望向坐在春光绿荫之下,衣襟飘扬的任乃意。他看了一眼被她拿在手中的书,笑着问道,“怎么了?这书不好看吗?”
任乃意望向他,摇头,“太难读了,我情愿看些唐诗宋词。”
宇文珏笑,刚想要说什么,便见到一个婢女匆匆走到他跟前,急急道,“不好了!珏爷,欧阳晓姑娘在房中自杀了。”
宇文珏一听,连忙起身拉着任乃意往山下走去。走到欧阳晓门口时,任乃意扯了扯宇文珏的手,然后道,“她应该不愿意见我吧。还是你自己进去好了。”
宇文珏沉默一会儿,然后道,“好吧。”
宇文珏点头目送她离开之后,才转身往欧阳晓的房间中走去。屋里面站着欧阳冉,钱焕正在为欧阳晓包扎手腕间的伤口。
他看着欧阳晓苍白憔悴的容颜,轻声问道,“为什么要做傻事?”
欧阳晓望着他脸上清浅的表情,心中苦涩怨恨,转头不去看宇文珏,淡淡道,“你不是巴着我死吗?若是我死了,就少个人与你争夺爹爹手中的权利了,不是吗?”
“晓,那是珏为了救你才会这么说的,你怎么能当真呢?!”欧阳冉一脸疼惜地望着她道。
欧阳晓却始终闭着眼睛,不言不语。
宇文珏见她这样,轻轻开口道,“难道你的生命是掌握在旁人的手中吗?如果是这样,倒是我高看你了。”他说着又接着道,“也罢,若是你执意想死,我也不拦着。不过,每个人只有一条命,你若是死了再来后悔可就来不及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宇文珏说完,便转身出了房门,走向坐在院落一隅的任乃意。
任乃意见他出来,起身走到他身边道,“她没事吧?”
宇文珏轻轻挽起她耳边的几缕发丝,然后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感受着四周徐徐的春风阵阵,“她是师傅最疼爱的小女儿,个性虽然骄纵,可是其实本性并不坏。没想到,如今竟然会变成这样……”
任乃意倚靠在他怀里,保持沉默。说实话,她并不能理解欧阳晓自寻短见的行为。身处在如今这样的复杂环境之中,生活艰辛是必然的。她欧阳晓已经是十分幸运了,有个势力庞大的魁影帮能够保护着她。
像她,像七七,像青芽,处境不知道要比欧阳晓艰难危险多少,可是她们从来没有想到过要自残。
身为女子,只有自己爱自己,才能有机会得到别人的珍爱和疼惜。
像青芽,出身卑微,又不幸被宇文烈挑中当了床伴,可是她也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她甚至还能够为了能够帮助云子恺,勤学苦读,努力地活着。
这样伶俐又能吃苦的女子,迟早有一日会被旁人发现她的好,从而改变自己的出身和命运。
而像欧阳晓这般的温室娇花,总有一日会在暴风雨中急速地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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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后的办事速度真的很快,仅用了一日,便为云子恺挑选了三位妃嫔。一位是枢密使刘晋东府中的嫡女刘氏,册封为刘妃;一位是翰林院士薛宝齐家中的小女儿薛氏,被册封为薛婕妤;而第三位则是李尚书家中的嫡女李玉扇,因为她之前的所作所为为王太后所厌恶,所以只封了她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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