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实在很牙痒痒,你们这些人,能说话了不起啊,你一句我一言,坐着说话不腰疼,不过欺负老子是哑巴。
爷今天就不打!爷又不是耍猴的!
于是他看向蔡襄摇摇头,示意他不打。
魏弦面色微沉,正要张口说话,明先生却微抬手阻止了他,只是眼望霍安,笑而不言。
蓬历城一领队瞥了瞥霍安,冷笑道,“怕了?”
霍安神定气静,面无表情,目不斜视。这种粗鄙浅陋的激将法他还不放在眼里,本事这种东西,用以安身立命就好,时时拿出来显摆也就不算个本事。
蔡襄这时倒长笑一声,“怕了?怕的人不做走马这行当。就我兄弟那身本事,动手怕闹出人命,你要打,我来陪。”
他话音刚落,那含笑京贵公子立马说,“好。择日不如撞日,开打吧。”
霍安原本还想劝阻,可一见蔡襄双眸炯炯亮色,就知他憋股恶气在心间,非得打出来才爽。
这么想着,他便默默往后退了,蔡襄的拳脚他是不担心的,只是不太明白,蔡襄今日为何这么高调。
明先生见他不给脸,也似浑不在意,那京贵公子就更不在意了,兴致勃勃等着看打架,似乎谁打都不要紧,有热闹看就行。
于是一场热热闹闹开始又热热闹闹收场的赛龙舟,又意外添了比武这一出好戏,喜得看台上下的观者都抓耳挠腮,觉得今天真是赚翻了,热闹看一场还送一场。
蓬历城二领队里,步出一名约莫三十岁的男子,冷冷展手作请,“蓬历城奋武校尉庞郧,蔡老板请。”
说完足下略踮,一个鹞子翻身,从高台上翻落在台前空地上,右脚微立,在砂石地上缓缓蹬出,两掌相错,拉开一个漂亮的拳姿。
周围观者哗啦后退,齐声叫好。
蔡襄也不说话,同样一个翻身落于空地上,微起马步,缓竖右掌,满不在乎地一笑,“庞校尉,失礼了。”
庞郧哼地冷笑一声,蓦然目色一冷,左脚微沉,身体原地微旋,右脚挑起一片砂石,高高撩起,含砂携石地飞快踢向蔡襄。
蔡襄不慌不忙竖掌格挡,腿快他掌快,腿慢他掌慢,两掌翻飞不离胸前,密如织雨,反正就不让那腿势破开一个缺口。
庞郧来势凌厉,蔡襄挡得沉稳,两人转眼间拳来脚往就是数十招,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只觉得蔡襄频频后退,庞郧步步紧逼,二人脚下所过之处,留下一道深深的泥槽,凹陷于地。
霍安背手而站,稳稳立在高台一侧,看得神定气闲。外行看热闹,内行知深浅。
这时表面看来,似乎庞郧拔得头筹,可他是熟知蔡襄的,蔡襄这人拳脚霸烈,这时只挡化而不攻击,是还在等待时机摸清路数。
果然,不出片刻,庞郧略有些沉不住气,似觉得蔡襄节节连退,很有些戏弄他的意味,恼怒中猛然飞身旋起,在半空中连踢三脚,直取蔡襄胸肩颈三处。
蔡襄一笑,老子等的就是你跳起来。
他矮身往后猛仰,庞郧一脚踢空,不等他反应,蔡襄已就势往后一个翻身,站起来,不等庞郧落地转身,一脚飞射出去,重重踢在庞郧后腰,踢得庞郧猝不及防,往前猛跑两步,扑倒在地。
蔡襄面色一冷,踮足而起,在半空曲腿狠狠踢向地上庞郧后背空门。
庞郧闻风声,急忙就地一翻滚,不料那蔡襄这时渐渐显山露水,脚脚紧逼,环环相扣,不让他有半口喘气,一路踢得飞沙走石,迫得他起不得身,只能狼狈地在地上连连翻滚,一时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蛐蛐瞧得好高兴,在看台上跳跳跳,“襄哥好样的!襄哥好样的!”
成蕙微眯眼,说来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蔡襄正正经经出手,果真是极不错的,难怪她爹数次流露出想将蔡襄霍安二人收编的意图。
就在众人看得忘神时,场中打斗两人已愈发激烈,庞郧从地上鲤鱼打挺跳起来后,右脸上就被蔡襄毫不留情地一拳重击,噗地一声喷出一口血,弹落两颗牙,瞬间高高肿起。
二人拳来脚往,直将那片空地打得飞沙走石,越打越快,渐渐分不清谁是谁。
忽然砰的一声,激烈打斗中的二人,同时跃起半空中,双双踢出右腿,过招十数,猛烈相击,同时发出一声闷哼,庞郧身先坠,蔡襄欺身压去,不待他反应,以肘为剑,狠狠击在他胸前,继而竖掌为刀,一刀砍他脖颈旁,顿时将庞郧砍得惨叫一声,摇摇晃晃,往后连退数步,砰然倒地。
蓬历城军急忙奔去相扶。
蔡襄慢慢收势,敛气沉声,微抱拳,“承让。”
众人一静,继而叫好声四起,一派热烈喧哗。
霍安唇边含笑。蔡老板,你打掉别人两颗牙,这下心里恶气出了罢。
高台正中,京贵公子低声道,“明公公。”
明先生微侧身,“老奴在。”
京贵公子悠哉道,“如何?”
明先生道,“一山还有一山高。”
京贵公子唔了一声,笑吟吟再不着声。
于是这场赛龙舟,终是以保宁风风光光全胜落幕,魏弦喜不自胜,护送那神秘京贵公子一行离开,只让岚侍卫来传话说,择日设宴,为蔡襄霍安永荣等人庆功,至于曾许诺的重赏,也自是会派人送上门去。
众人于是散去。
蔡襄霍安回看台去找苏换她们。
苏换于众人中飞奔过来,扭着霍安的手笑,悄声表扬他,“霍安你好乖,今天只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