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穿越重生>重生之医路欢颜>第十四章 拜师

郁欢和刘涓子上路的时候,已是过了两日有余,待辞了檀道济出来,郁欢才觉,自己是真要离开这座庄子了新宋英烈。

她心里惦记的还是木山厘,不知他的伤势如何,如今这五六日过去,车伯还不见来,许是木山厘伤势沉重?

想到这里,郁欢不由捏了把汗,心里默默祈念,但愿木山厘能够好得快一点。她既已等了这些天,也不见车伯过来,倘若今后再无相见之日,她也希望木山厘能够记得还有一个叫小柔的女孩,两人曾经的轻盟偶誓。

她的心绪无比凄黯,仿佛此去真如天隔地阻般,再也不得相见。

却还是有那么一点期望,车伯能够适时出现,直到行出数里地,也不见一人一影打马追来。

终落了空。

战乱时候,马车行进缓慢,又因郁欢伤口未愈,刘涓子与她只得同乘一匹马,许是察觉到郁欢的恋恋不舍,便问:“怎么了?”

郁欢说不得,只有哼哼哈哈,装着自己第一次骑马不适,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失落与慌乱。

刘涓子看出这个小人儿有心事,也不点破,一路上尽说些自己行医过程中遇到过的好笑事儿,有时候真能逗得郁欢开怀一笑。

刘涓子却也有一点私心,自己的yòu_nǚ昔年早夭,如若平安长大,也是和郁欢一般年纪。两个孩子都是一样能说会道,尤其那双灵动非常的眼睛,更招人喜爱。

郁欢并不清楚个中缘由,只当刘涓子医德仁心,对她是真的关心与爱护,因此心里早已感激得无已复加,拙于表达。

小小的她,身上套着件晋兵的腌杂内服,拖条带碎,跟在刘涓子身后,一步步在山道挪行。

“快点跟上罢,再晚今日老夫便下不得山了,马上到了。”刘涓子慈眉善目,虽道催促,语气却也和缓。

她咬咬牙,未哼一声,又紧紧快走几步,到了刘涓子身前,脏兮兮的小脸仰着,怯生生地问:“大人,不知您那位老友愿否收无欢为徒呢?”

“我那老友性情古怪,日常从不与人亲近,如今已经分别十载,再见是何模样,老夫也不敢揣测,只听道友长阳子说他在白云山避世,如今大军行进,也不得时间再送你往他处,此处离洛阳不过三四日路程,此去便碰碰运气。一会儿你也伶俐些,兴许便能收下你。”

刘涓子叹了一口气,继续前行。

郁欢也一叹,心想这一路腥膻无际,自己吃苦历难,如若不寻得个去处,莫说雪恨洗仇,就是这小小性命,也如蝼蚁一般,任人拾捏,命殒不归。

这满山的轻烟薄翠,花叶新落,盈道塞陌,看不尽的景美沉醉。

小小的她,再没有哭痛喊娇的权利,那些她在阿娘膝上的往日憨笑,那些她在阿爹少得可怜的归家日子里的点滴幸福,就让这碧山锦树埋了葬了。从此后,她便是无欢,不再是才艳文绝的郁家小姐,不再是承欢母前、姐环弟抱的二女欢欢,从此后,溪水欢歌涸流矗石,便做一个苟安为计,忝活为生的,绝情绝义的无欢!

无欢,无欢。

一路走,一路行,在转过一形似飞羽绿峰后,不多时,目界便赫然开阔,平野静沉。几间竹舍松屋溪绕树环,几缕淡烟疏云飘浮于半空,颇得几分遗世避尘的清新雅舒之气。

这便是此次刘涓子带她拜师的去处。

“子方兄!子方兄!在否?”刘涓子一扯嗓,那分雅然便消失殆尽,失了气度。

许久,未有应声。

郁欢一下便泄了气,心想自己的运气还真不算好。正当他们败兴而归之际,右边竹屋的角阁处飘出一抹灰影。

那人高标远致,朗眉星目,淡淡然,飘飘然,似孤鹤,如清霞,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正是常子方。她将要拜师的师父。

常子方也不说话,静静看着他们。

倒是刘涓子耐不得这份静默,先开了口:“不知子方兄还记得在下否?在下是——”

“刘兄,一别经年,如何得此闲暇光降鄙处?”常子方一出声,便如清风过岗,郁欢心内慢流缓波,霎时喜欢上了师父的这份清音。

刘涓子拳手虚握咳咳几声,哑声道:“是这样,弟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托”,顿了一顿,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弟日前救得一小女,名无欢,帐前檀帅颇有几分喜欢,大军即日开拔,不便带其入军,弟见此女颇明聪根慧,或可于医道一途得些绩业,便自请前来,请托子方兄收留此女,不知子方兄意下如何?”

听得他言,常子方的目光便落在郁欢的身上。

只一眼。

半晌不语。

郁欢心意甚急,却不露半分于面上,只管死死盯着面前那儒雅男子,不亢不卑,不躁不急。

刘涓子又急急道:“如何?”

常子方徐徐开口:“弟已避世经年,欣于独善,忘怀累有,如何能误人子弟,致其歧途?刘兄回春妙手,自可带她入医救世。恕弟不能从兄良愿!”

郁欢一听,便知其拒绝她入师,于是抢在刘涓子开口前,道:“师父处世恬淡,于物无私,无欢却认为,无论与世同尘,随波而俱逝,或者避世逃生,望江而独往,皆为眼障,盖世间俗人莫能免矣。师父忘怀缨冕,毕志丘园,诚然抱朴之士,却不可矫枉过正。无用以为用,无为而无不为,还请师父收下无欢,无欢虽身罹灾厄,却知怀恩抱德。一日为徒,则终生必不烦扰师父,竭心尽力侍于师父座前!”

字字句句


状态提示:第十四章 拜师--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