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受了点小伤最新章节。”那人毫不在意道,却又问,“你戴着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郁欢横了他一眼,没应他的茬,把手下的湿衣飞快地绞干,站起身来,道:“伤在哪里了?”
“怎么,才见面就为我担心了么?”没见过这人的厚脸皮,郁欢哼了一声,把衣衫摊开晾了出去,又进得门来。
她突然感到奇怪,怎么自己竟莫名觉得这人于己无害,居然不想告发他了。
“你到底伤在哪里了?”郁欢没好气地再次问他。
“看来,小姑子是真的担心我。”那人扯着被子,笑得很是灿烂。
“你还真是......自作多情!”郁欢走到床前,继续道,“我是担心我的被子别被你的伤口弄脏!”
说着,便去揪他垫于背后的软枕,一下两下没揪动,却听得那人“咝咝”冒声。
郁欢皱了眉,见那人腰背僵直,问:“伤在背上么?”
那人却道:“在左胁。”
“我看看。”
“我没穿衣服。”
“我懂医。”
“那也不行。”
“那你就疼着。”
“呃......在右胁还要往下点。”
“到底在哪儿?”“直接就说是屁股不就得了?”
那人腹中突然咕噜一声,喉头咯咯。竟难得害羞起来:“你这小姑子,说话真是粗鄙。”
郁欢哭笑不得,道:“哦,那可否容我看看你的尊臀?”
“咳咳,我说了是在右胁。”那人挤眉弄眼,亦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嗯,好,侧过身来。”郁欢边说,边去拿药箱,放在床头地上。
“你真的会医?”那人犹是吊眉问道。有点半信半疑。
“我是医女。”郁欢口里说着话,手下也不停,取出一卷布巾和一瓶南星散,才听见那人呲牙咧嘴道:“我动不了。”
郁欢突然便觉得自己又遇上个极品货色,两眼向着屋顶翻白,半晌才道:“我现在去床里,你稍稍侧转身子便可。无须翻动。”
说罢,也不等他再说什么,便拿着东西跳上床去,一把掀起被子,就要查看他的伤口。
“哎哎,你这小姑子,别都掀开呀!”叽哩哇啦一说一大堆。“小姑子下手可真狠!”
郁欢也不管他说了什么。把被子掀至他腰线处,放眼一瞧,才看到他的右胁至臀部,用一块布巾捂着,隐有血迹。除去布巾,赫然有一道长约数寸长的刀口亘于此处,皮肉外翻,红中泛白。比较煞人。
“你这伤口经水泡了,已经发脓。”郁欢下了论断。
这回她才明白在鹿苑台时,此人为何要自己给那个大水洗换水,想必那时他刚受伤,流的血不少,在那里面蹲了半天,那水必是染了血,颜色不对了。
“你倒还有点脑子,知道一半一半水换,那水洗的水虽然不透亮,却也看不出来什么了。”郁欢轻声道。
“你这般说话,倒让人很受用。”那人“咝”了一回,又转首看她,道,“你戴着这么个面幕,是长得天香国色?”
“还是,丑得羞于见人?”
“这和你有关系么?”郁欢依旧垂首,查看他HtTP://92Ks/14933/的伤口,皱眉道,“这血是流得差不多了,止血的散剂怕是用不了多少。嗯,还是用白石脂散好点,结痂快,再内服些什么药才不会相冲呢?”
郁欢喃喃自语,却没发现他已收了先前那般嬉笑模样,定定地看着她,眸光大盛,竟是流露出欣赏之意。
郁欢仔细想了想,前世里看过的那本《刘涓子鬼遗方》里对金疮刀剑之伤,有不少独到的见解和秘方,又仔细看了一回现在的伤口,道:“便用解毒蓝子散罢!”
“不过,这散剂得于日间去配,我没有现成的。”郁欢抬头对他说道。
那人却不解,道:“我这刀伤没有毒,用不着解毒。”
郁欢却笑了,很轻很淡,道:“这解毒蓝子散又不是非得要解毒伤不可,只是一个药方名罢了。蓝子、升麻、炙甘草和王不留行,这方中的任一味药都不是治毒的,合在一起却于金疮有大效用。”
“你这伤,是竖着下去的,也不好包扎,我现在只把右胁这块给你包了,你不要乱动。”
“不过,砍你这人的刀法有些奇怪,怎的是竖着出刀?”
那人正定定地看着郁欢,听到郁欢此言,鼻孔哼哼,好不别扭道:“谁知道此人用的什么刀法,哪儿不好砍,偏偏往这里来。”
“或许,是见色起意?”郁欢心里一下子便放松开来,难得地开了一句玩笑,却让他窘得脸红。
“原来,你还知道脸红呢!”郁欢继续笑道,把药散撒在伤口处,用一块大的方巾覆于其上,才将那卷长布巾递给他,“自己缠在腰上!”
“怎么缠?”
“就像腰带那样缠!”郁欢不耐烦道,心想自己缠的话,免不得和他肌肤相触,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是不雅,再要这般和他......自己虽是医者,却还是避讳些的好。
尤其眼前这人,还是个脸皮厚如城墙之人,谁知道他会不会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刚想到这里,便要急着跳下床去,却不料自己的手掌刚撑到床边,面上一凉,那副面幕已然静静待在那人的手中。
四目相对,静默无语。
下一刻,两个人同时发出声音:“你......”
“你......”那人征征看着她,眸如星点,如玉光淡远,再一看,却又如真珠耀人,“你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