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律……不要……”
吕宋果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
“怎么,还是舍不得么?真是没想到呀……我们不可一世的应大少爷还有这么痴情的时候!”
刘山在她旁边发出像毒蛇吐信一样兴奋恶毒的嘶嘶笑声。
“那你还不快点照我说的跪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这里又没有别人能看到你卑躬屈漆的丑态,说起来,我是不是该录下来,以后心情不好就可拿出来放一放,哈哈!”
他手里的针筒时不时贴近,那截雪白的脖颈衬着发亮的针尖,发出危险的信号。
这些吕宋果都浑然不觉,眼里只看得到面前不远处,昏黄的暖光下眉目身形却清晰得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都尽收她眼底的男人。
应律只在脱口而出那声“等等”的时候声音有过一瞬间的慌乱,这时也收起了刚才伸出试图阻止的右手,面上除了白了些以外一片波澜不惊,仿佛刚才的惊惶完全没有发生过。
但吕宋果看得出他的脸部肌肉在微不可见的收缩,握得青筋隐现的拳头恐怕指甲已经嵌入肉中,乌黑弥漫的瞳孔看不出任何情绪。
也许是因为在部队呆过,应律的背脊一向如军人一般挺直,头颅习惯性微微昂起,眼神无论蕴含的是何种意味,都有些睥睨之感。加上他本来的深邃冷峻面容和非同一般的气质,就会给人一种高贵而不易接近的感觉。
这样的应律,吕宋果总是觉得,好像没有事情可以难倒他,没有事情可以击垮他,没有事情可以让他妥协,他会永远如同高高在上的王者一样游刃有余的处理所有问题。
可也是这样的应律,此时此刻,他的肩背依然笔挺,模样依然高贵不可侵犯,她却清楚的看到他的膝盖在微微的颤动,弯曲。
终于,那个一贯骄傲的高大男人,弯起一条腿,用手撑着,缓缓的屈膝,一点一点的落在了地上,脸上是一片的平静,没有任何的愤怒和难堪,没有低头,目光炯炯的直视着他们的方向,将吕宋果怔怔的表情收入眼中。
那膝盖触地的一瞬,吕宋果随之缓缓下沉的心脏好像猛地被针扎了似的刺痛了一下,然后是浑身和满脑子的麻木空白,茫然中想走向他,扶起他,可双腿像冻住了一样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另一条腿也慢慢的跪下来……
“哈哈哈!应大少真是太听话了!屈尊降贵给人下跪的感觉如何啊?应该让外面那些你的狗腿们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简直是大快人心!”
刘山笑得刺耳刺耳,几乎直不起腰来,拿着针管的手也渐渐离开了吕宋果的脖颈,指着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依然笔笔直直表情冷峻的应律。
吕宋果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攫住在拧一样,生生作痛。
就在这时,突然,紧掩的铁门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豁然洞开!
紧接着是凶神恶煞冲进来的祝风,和那几个保镖。
刘山在刚才的那声巨响中吓得浑身猛烈的一抖,手中的针管便随之掉落了!
他愣了一秒,缓过神来立刻慌慌忙忙的弯身去捡,掐着吕宋果的那只手也一下子松开了。
吕宋果被撞开门的声音吓了一跳,但迅速的反应过来,刚才还僵直的身体马上就不顾一切的低下头弯下腰冲撞向刘山的身体,几乎是在他的手指碰到针管的一瞬间就将他撞倒在地!
她自己也因为捆绑住的双脚掌握不了重心而跌倒滚到一边。
而跪在地上的应律也是反应极快,不过两秒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从地上弹起飞奔至这边,一脚将那威胁人的针管踢远了,然后重重的踩在刘山腹部,将他踹得翻了个身,便顺势一手抓起他的一只胳膊扣在他背后,另一手死死的将他的脸按在地上,把他彻底的制服了。
刚刚才气冲冲的奔进来,还没发挥作用的祝风,眼看着转瞬之间场面就完全逆转了,脸上的怒气逐渐变成了目瞪口呆。
应律看了看地上吃痛的紧皱着眉头的吕宋果,朝祝风点了点下巴。
“你们过来,把他绑起来。”
祝风这才回过神,抬起一只手招了招,吩咐道:“去把他铐起来!”
保镖们应声蜂拥过去,按的按身子,抓的抓手,三下五除二就把还因为腹痛曲着身子的刘山用手铐锁起来了。
应律走到吕宋果身边,蹲下来,将她扶起来,又转过去给她解系的死死的绳子。
被绑着太久了,一动绳子吕宋果的手腕的就疼得她忍不住“嘶”的一声,估计是勒出了不少伤痕。
应律闻声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便又轻了不少。
解了半天,才终于把手脚上的绳子都松开了,应律握着吕宋果的一双纤细雪白的手腕,上面触目惊心的布着一条一条红色带点点血痕的印记。
应律眉目紧蹙,看了半响,轻轻放下,转头对祝风道:“我们先去趟医院,你跟另一辆车直接把他押到警局,让老瞿先审着,我待会儿完事过来。”
他望向不甘心的疯狂扭动挣扎着的刘山,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可眼里充满的狠厉和寒意,让旁边见多识广什么狠角色都领略过的几个保镖都忍不住心里一渗,仿佛已经预见了这个胆大包天的歹徒生不如死的未来。
祝风点点头,对着那几个保镖一挥手,“把人扔车上去!”
走出门,外面是万籁俱寂的黑沉沉。
这时已经是凌晨了,郊区的深夜空旷阴冷,寒风阵阵掠过草地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