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店里一应事务俱已安排妥当,夏花还新开发了几件新的甜品,店里生意红火异常,夏花抽空又去了一趟张德清家看望他,张德清身子骨恢复不少,只是四肢变形是再不能恢复了,日后只能坐在轮椅上过活。
夏花从张德清家回家,路过翠云楼,停驻片刻,慨叹物是人非,念弟在那一晚竟真的被那个佟无邪花重金赎走了,原本她以为这或许真的是一桩好姻缘,谁知第二日便传来消息说佟无邪暴毙了,而念弟也失踪了。
她叹息一声,抬脚欲走,却听到一个声音传来:“楔,你是楔妹子么?”
夏花回头去看,只见一个年约二十,长得高高壮壮的男子,那男子脸色微有憔悴,头发也有丝许散乱,不过生的明朗清和,眉如峰,眼睛不大却亮晶晶的,鼻梁挺直,嘴唇厚薄适中,倒是个憨厚的样子。
夏花眉微蹙,只觉得此人甚是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那男人走向前来,冲着夏花深深的鞠了一躬又道:“楔妹子,我是来喜啊!”
夏花顿时惊悟过来,忙笑道:“来喜哥,你出来了啊?”
二人边走边说。
来喜点头道:“我三日前就被放了出来,只是不知道念弟妹子如今人在何处,我每日都会到这翠云楼的门口来等上一等,就盼望着能见一见她。”
“来喜哥,就算念弟姐姐回来想必也不会来这翠云楼,她刚脱离这苦海,岂有再回来的道理。”
“楔妹子,话虽如此,可除了望月楼和这翠云楼,念弟妹子究竟也无甚去处,我私心想着或许能在这两处碰到她,能见她一面知道她无事也就好了,只是……”来喜面带苦恼忧虑之色,“说起来,都是我害了她,我不但不能护着盼弟,如今连盼弟的妹子也一并害苦了。”
“来喜哥,各人都有各人的造化,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了。”
“话虽如此,终是我无能,若找不到念弟,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安心。”
“来喜哥,念弟姐姐福人自有天相,她不会有事的。”夏花劝慰一番,自己心里却没什么底,毕竟死了个僖三少爷,念弟脱不了干系。
不过没有消息也就是好消息,念弟人失踪了就说明还有活着的希望,蓦然,她想到那个佟莫牙,心一惊,难道念弟被佟莫牙弄走了,可是佟莫牙被筷子咬了一口,身中剧毒,难道还有这闲功夫抢占女人阴阳调和去。
念弟那晚的打扮尤其像云柳絮,而云柳絮是佟无邪的姨娘,这当中会不会有什么牵扯,又或者那晚的念弟的出场压根就是奔着杀了佟无邪而去,她越想越混乱。
“楔妹子,你在想什么?”来喜见她一脸深思模样不由的问了一句。
夏花摇了摇头笑道:“哦,没想什么。”顿一顿又问道,“不知来喜哥如今可在哪里做事?”
来喜道:“就在东边码头帮人扛货。”
“来喜哥愿不愿意到我铭玉阁做事?”
来喜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楔妹子,我知道你也帮了我不少,这样的恩情我也不能光放在嘴上说,不如这样,我去你铭玉阁做事,工钱分文不要,只供吃供喝就好,你看行不?”
夏花摆手道:“来喜哥,你太客套了,该你得的银子,我自然不可能少你一分。”
来喜诚恳道:“楔妹子,不是我非要客套,我在码头扛货也只能赚一碗饭钱,我怎能要你的银子。”
夏花又道:“你有碗饭钱就够了,可是你乡下的爹娘呢?”
来喜面起悲痛之色,眼睛里已浮起一层水意,又生怕自己哭的让夏花难受,赶紧将泪水逼了回去:“爹娘为了我的事倾家荡产,后来二老双双染上重病没钱医治就一前一后的去了,如今我孤家寡人一个,别的不求,只求能活着吃口饱饭等念弟妹子回来就行了。”
夏花忽然想起,曾经好像听周焦氏提过一句,只是自己当时并未太在意,毕竟她与来喜也无深交,救来喜之事都是因为念弟之情,如今念弟失踪,她搭把手帮帮来喜也无所谓,反正店里还缺人手,来喜又是个做事周到细致,勤劳踏实的人,说起来,她倒真无心不花钱就请一劳力。
可不管她怎么说,来喜定不肯收工钱,到最后弄的老实的来喜差点给她下了跪,她方得答应,将他带回了铭玉阁给他先安排了一个店小二的职务。
如今店里实行的多劳多得制,店里的人为了多拿月钱干活自然卖力无比,可来喜不同,他不管有钱无钱,干些活来一个顶两,比谁都卖力,比谁都细致,人还聪明老实,凡事一点就通,待客人热情周到之极,还乐于助人,但凡店里的其他员工有大事小事找他帮忙,只要他能帮得上他绝不推辞。
不仅夏花,就是店里的其他人对这个新招的免费员工都很是满意。
这一天太阳落山之后,夏花终于在经过短暂的风波之后又重新步上正轨,生意红似火,夏花心里也有些高兴。
卿如尘一路上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又是说娘两天没见到夏花害了相思病了,又是说郭魃那个死丫头身体都好了还赖在他们家不肯走,又是说夏大壮那个傻瓜老是明里暗里的借着瞎眼装可怜。
夏花坐在马车后头也不理他,因为卿如尘心疼夏花晚上回来坐牛车会冻着,自掏腰包重新购置了一辆崭新的马车,他还特别体贴的在马车里布置了舒软的枕头给夏花倚靠。
只是他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