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伤,都是为你留的……”
“什么?”
“第一道伤痕,是你离开京城的那一天,他自己砍上去的。斜十字交叉的伤,深到见骨……他要永远记住那份痛……第二道伤痕,是次年他在去青州找你的路上被皇后拦下来,打斗中留下来的。以后每一年,都会增一道伤,那些伤是他所有的悔和恨以及无能为力……”
眼前一阵眩晕,花沐颜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靠着墙壁脸色发白,温热的雾气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
秦默叹口气,真心实意的说:“我秦默这一生从来没有敬佩过谁,只有安王!”
花沐颜看着秦默那些清澈的眼眸,向后退了两步,冷冷一笑:“你这是在为他当说客吗?”
“不是。”秦默摇摇头,眼里闪过一抹受伤,“你不相信我?原本你根本没把我当朋友!既然如此,就当没有见过!”说罢,他重新把斗笠戴上,大步从花沐颜身边走过。
“你是我的朋友。”错身而过的瞬间,花沐颜伸手握住他的手。
陡然而来的温暖让秦默脚下一怔,他艰难的滑了滑喉结,抿紧唇没有吭声。
“我相信你……”她轻轻的说,素手止不住的颤抖。
秦默抽回手,隔着黑纱看着面前的女子。这一刻,她只是个为情而伤的普通女子,柔弱得让人心痛。他伸了伸手,想要拥抱她,最终还是无力的放下--他早已失去了拥抱她的自信。
都是为了江山吗?很好,既然这么热门,我花沐颜夺了它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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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是五月,南凌公主百里婉儿在兄长百里睿的陪同下正式渡江而来,高调进京。
花沐颜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了消息。
凤离歌越来越忙碌。极少进宫,也极少与皇上凤笑歌碰面。除了夜晚,极少在安王府出现,就是偶尔在家,也一个人在梅林里舞剑喝酒,自娱自乐。而他每次低调出门,高调回家都会带来许多为新婚作准备的物品,交给素问和青瑶,开始布置王府,为迎接南凌公主作准备。
眼看着安王府越来越喜庆,可是主人却越来越沉默,天渊忍不住叹息,劝道:“要不,你去见见她,解释解释。”
“怎么解释?说我要娶妻了,你等我几年,我会休妻重新娶你吗?”凤离歌自嘲的弯起唇角,俊颜一片苍白。
“那也比现在这样要好!”天渊道。
凤离歌眨了眨眼,声音低哑了下去:“不,我做不到……无论怎么解释,都是我对不起她……”
“也许她能理解你呢?”天渊苦口婆心的劝道,“解释一下总比什么也不说要好得多。”
“真的吗?会有用吗?”仰头望天,他的眼中一片迷茫,他不知道这是在问天渊还是在问自己,抑或是在问苍天。
“会的。”天渊坚定的点点头。
斗份到拦。凤离歌犹豫了一下,终于松口:“好吧,我手书一信,你帮我带给她。”
“恩。”
天渊大大的松了口气,主子哇,真想骂你是自虐症啊,总是把自己逼到死角。
“你先下去吧,我想想怎么和她说。”
“是。”
五月的京城已经微微有了夏天的感觉,热且容易烦燥。
从梅林一出来,素问和青瑶就赶紧上去打听消息:“天渊,怎么样?主子心情好点了吗?”
“没有。”天渊叹口气摇摇头,“希望花小姐能体谅王爷!”
“但愿啊!”素问和青瑶也忍不住的叹气。
平静无波的时局,安王府四下的探子每每回报,都只是这些寻常琐事,什么收获也没有。
这样的情况,让凤笑歌非常不安。看着探子每天带回来的消息,他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这个凤离歌到底想怎么样?”
“太子殿下,看王府的动静真像是要迎接南凌公主了。”侍卫刘长青道。
“难道他真的放弃颜儿了吗?”凤笑歌眼中掠过一丝惊喜,旋即浮起狠厉,“想借南凌之力称皇?哼,凤离歌,你当我是白痴吗?”
刘长青察言观色,及时道:“南凌公主已经到柳阳,再有十多天就到京城了。”
“百里睿的速度还挺快的!”凤笑歌眯了眯眼睛,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长青,你的人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
“很好!就当是本王送给凤离歌的新婚礼物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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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外梅皇后入宫前居住的别苑,因为南凌公主的到来已经打整一新,让百里婉儿暂时住下,调整休息。
“皇兄,明天就到安王府了吧?”百里婉儿问,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凤离歌了。
百里睿摇着手中的扇子笑道:“恩,明天安王就会亲自出城来迎接我们南凌最美丽的小公主了!”
“皇兄,又取笑人家……”百里婉儿娇羞的嗔道,眼里眉梢满是幸福。心里浮起几许失落--因为她坚持要嫁给凤离歌的事情,四皇兄百里川到现在都不肯理她,连送嫁这种大事也由大皇兄代劳了。
“皇妹,是不是又在想四皇弟?”百里睿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恩,不知道皇兄什么时候才肯原谅我……”百里婉儿有些难过的说。
“时间能证明一切,婉儿,就用你的幸福去求得他的原谅吧!”百里睿笑道,“婉儿,你可不能带着心理负担去见凤离歌啊!你可是我们南凌最可爱最活泼的小公主,你要用你的天真活泼去打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