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皱下眉,沉吟着没出声。“娘娘恕罪。”一个小宫女心惊胆战的声音响起来,惹得朱见深不满的转过头看过来,桌子上精致的银碗打翻了,里面红色的果汁撒了一桌子。万贞儿倒是没生气,她拿着精致的绢子铺在桌子上那片深红色的果汁上:“下去吧,没你的事情。都是我看见罢了。”小宫女战战兢兢的离开,万贞儿神色不变对着怀恩说:“这个消息确切么?雨化田怎么会失手了?是他们的人太多了,还是有谁在私底下的作乱呢?”

怀恩无奈的说:“不是对方的人太多了,雨督主他们跟着韦舍走了一路,总算是在一个镇子上发现了有人和韦舍接头联络。结果就在上前抓人的时候,忽然杀出来一队人马,当时太黑了,大家谁都没看清谁,雨督主被误伤了。”

“哼,剩下的别说了,我知道那个误伤雨化田的人是谁了。东厂的万玉楼不是离开京城了,一定是他做的好事了。”万贞儿冷笑一声,心里却是担心的要死。这个万玉楼功夫似乎不弱,而且要紧的是万玉楼一向是喜欢使那些阴狠毒辣,下三滥的黑招的,听说东厂抓的人,只要是万玉楼经手审问的,几乎没有个活下来的。这个人还弄出来好些刑具,只要是落到他的手上,只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个人要是对着雨化田出手,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雨化田受伤这件事都传到京城,可见是伤的厉害了,万贞儿恨不得现在就去看看,可是她的身份和形势都不能叫她露出来多少焦急担心。

怀恩脸上的神色印证了万贞儿的猜测,皇帝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万玉楼私自出京,他是想谋反不成!”虽然明朝太监们权利很大,可是管理也是很严格的,除了皇帝派出去的各地的镇守太监,管理盐政矿税的太监,剩下的内侍都不能擅自离开京城。若是被人发现了,可是要被重重治罪的。

见着皇帝生气了,怀恩赶紧把主谋供出来:“是掌印太监梁芳,他说高瑶上书请皇上恢复废帝的封号,是意图谋反,皇上的意思叫东厂把高瑶抓到京城审问的。皇上没有下旨给梁芳么?”

这回皇帝更生气了,见着高瑶给朱祁钰恢复封号的上疏,朱见深当然不会笑眯眯的说好,然后在上面高高兴兴的批示:“意见很好,请有关部门及时办理。”的话,提起来朱祁钰这个名字,朱见深会立刻想起来以前的种种,他粗粗的喷一声鼻息,不耐烦的把高瑶的上书扔在一边,说了一声:“这个人远在荆州,若是在京城,朕一定要当面质问他。真是冥顽不灵,不是受了别人的好处便是心怀叵测。”这都是皇帝随口说的宣泄情绪的话,谁知在一边的梁芳听见了,却有了自己的主意。

因此小猪听着怀恩的话立刻是想起来自己那天在梁芳跟前的抱怨,小猪心里暗自后悔自己一时没注意被别人钻了空子,就是现在把梁芳叫来对质也是没用的。因为皇帝都是一言九鼎的,不能随便说说玩的。难怪当初于谦和万万都是说不能轻易开玩笑,原来是这样的!

“这个奴才倒是会钻营揣摩,哼!叫那个多管闲事的万玉楼给朕滚回来了!雨化田既然是受伤了,也就回来吧。”出师未捷,先闹出来一场内讧,朱见深觉得自己很没面子。见着皇帝不高兴,皇贵妃也是没什么精神,底下的人都很识相的不敢表示出来任何欢欣愉悦,只是一个个木着脸看着花船上的演出,食不知味吃着刚才还觉得鲜美可口的精致御膳。

大家都没了心情,很快的也都散了。皇帝和皇贵妃去了焕然一新的安喜宫,剩下的嫔妃们都老实的回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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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东出来,天气就变得很坏,连着下了好几天的外难以行走,有些地方还好些,是青石板铺成的官道,可是更多的地方全是砂石和土路,早就变得泥泞不堪。马蹄踩在上面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人更是要小心翼翼的,时刻注意着路面上的水坑和,唯恐马匹一脚踩空摔倒。这样不仅骑在马上的人会被摔得很惨,甚至又被马匹压在身下的危险。更要命的是若是马的腿摔断了,就更难走了。

因为不想惊动前边的韦舍,雨化田放弃了的舒服的轿子马车什么的,只能装扮成客商的样子,骑着马慢慢的赶路。身上虽然穿着油衣,可是整个下午都是雨声不断,身上的衣裳全都湿透了。天色很快的暗下来,远处的山上慢慢的升起乳白的雾气,路边全是荒草凄凄的野地,一点村镇的影子都没有。

前头跟着韦舍的人赶过来报告:“回禀督主,韦舍在前边一个小客栈住下了。”

“哼,看样子他的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从京城出来,都是每天按时赶路,住的地方不是驿站就是热闹市镇上的老店。他没有机会逃走,一直到了从山东出来,故意在路上惹是生非的,今天早上他偷了别人的东西,惹得那个客商报官捉贼,足足耽误了半天的时间。这个地方荒山野岭的,连着农家也没有,怎么会有个客栈?”雨化田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的微笑,他耐着性子总算是等到了这一天了。

等着把韦舍的同党一网打尽,他要把这些混蛋一个个的下油锅炸酥了都不解恨。想着万贞儿差点被害死外的阴冷。“赵方你去跟着进去看看,这家客栈是个什么来头,剩下的人跟着我走,装着赶路的样子,去前面的十里的地方停下来静观其变!”

马进良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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