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在面前的梁芳,皇帝有些不耐烦的说:“一把年纪你哭什么,竟然有人当众刺杀了朕派出去的监军,这不是要谋反么?叫福建锦衣卫立刻把事情查清楚,把逆贼抓起来!”朱见深好像是干苍蝇似地挥挥手,这个梁芳一副公鸭嗓子,哭起来一张脸老泪纵横的,实在叫人心里厌烦的很。万玉楼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奴婢,可是他到底是皇帝的奴婢,又是钦命去督造战船,在造船厂当着巫师官员建工和船工的面前被砍下脑袋,皇帝的脸面放在什么地方啊!
朱见深知道,这个万玉楼的身上集中了一切死太监的德行,飞扬跋扈,狗仗人势,严酷贪婪,还有愚蠢不可及,但是这些都不妨碍万玉楼给皇帝办事啊。打狗还要看主人,敢擅自杀了钦差就是谋反。老朱家就是造反起家的,因此朱家的皇帝们对着造反特别的忌讳,这种忌讳简直要深入骨髓变成基因遗传下去了。朱见深生气了,你们东厂平常不是总吹嘘自己如何的厉害么?怎么现在成了缩头乌龟了!“在这里哭什么,东厂和锦衣卫都是吃闲饭的么?赶紧把这个叫什么赵怀安的给朕抓住,审问清楚他身后到底是有没有人指使的!”朱见深开不满的拍一下桌子。
梁芳顿时叫苦,也不知道那个赵怀安是那里冒出来的,居然这样厉害,万玉楼是东厂里面武功最高的,却连着剑都□就被砍下来脑袋了。剩下的人都被吓坏了,这些江湖人士可不是一般民间盗匪,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占山为王。官府们不过是派去兵围剿就是了,可是这些人,来无影去无踪的,神出鬼没谁能抓住啊。而且那个人还放话说要来京城铲除阉党!这个阉党需要铲除的第一个就是自己啊。
梁芳见着皇帝生气了,拿着袖子擦擦脸一脸哀怨的说:“回禀皇上,这个逆贼自称是王文的属下,他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皇上被奸佞小人蒙蔽,内侍专权,朝廷中那些忠心耿耿的大臣被随意杀戮,他要匡扶正义,把奴婢这样的,为皇上办差事的司礼监东厂西厂和御马监的内侍都杀掉 ,把那些被贬斥的忠臣良将一个个的请回来朝堂上。”梁芳偷眼看着皇帝,把赵怀安的话复述一遍。久在皇帝身边,梁芳对着皇帝的心思摸得很透,这个赵怀安真的是个脑子进水漂拖鞋的,自己都不用添油加醋都能叫皇上下定决心把赵怀安置于死地。看着皇帝难看的脸色,梁芳的心里一阵痛快。
“王文是个什么东西,擅自议论迎立外藩 ,被先帝治罪伏诛,这个赵怀安敢为这样犯了大逆不道的罪人翻案 ,他是个什么来头的?是废帝的余党还是王文的手下?你去把这个人的底细查清楚了。朕倒是看看好个狭义的江湖人士,是谁在他背后捣鬼的!”皇帝真的怒了,梁芳忙着哆哆嗦嗦的磕头退出去,赶紧办差事去了。
前脚梁芳刚出去,后面就有人通报雨化田回来了,朱见深听着雨化田回来了,皱了一上午的眉头总算是稍微松开了点。“快点叫他进来。”那个赵怀安什么的说要来京城傻掉司礼监的太监,有可能这个只是个幌子,根本是项庄舞剑志在沛公,没准这个什么赵怀安的是来刺杀自己的。雨化田办事自己放心,他这个时候回来,正好能加强皇宫的守卫。
万贞儿带着孩子去了慈宁宫,太后也听见了万玉楼在福建被砍下来脑袋的新闻,有些不放心,今天早上朱见深来请安的时候,虽然嘴上说没什么,可是太后还是很担心的。“哀家担心皇帝,那些江湖上的人,一向是没什么脑子的,万一真的来京城里面找晦气,真的和上次一样混进来皇宫里面怎么办呢。这个事情不要紧么?”周太后抱着宁哥,一脸的忧心忡忡。她一辈子见识了不少的事情,谁知到了老了,还遇见这样的事情。自己儿子已经很好了,这些人还编排着皇帝的不是。周太后心里愤怒了,虽然和儿子不亲近,但是儿子是自己的好,尤其是朱见深和他老子比起来简直是好的不是一点了。
“太后放心,他一个人又能怎样?上次李子龙混进皇宫是有内线接应的,这次皇上整肃了宫禁,他就是长着翅膀也不要想进来。再者福建那个地方山高皇帝远,或者有人编排了皇上的不是,那些糊涂的也就相信了。这里是京城,我就不相信赵怀安若是真的来了,他是个瞎子还是聋子呢。见着一圈和气,他还能再睁着眼睛说皇上被奸佞给迷惑了么?太后别担心了,小心身体。这几天太后的气色还不错。”万贞儿劝着太后安心,一边看着拉着太后胳膊打秋千的小鸡。
“你下来,太后的胳膊时常作痛,你还胡闹!”万贞儿对着儿子伸出手,叫小鸡乖乖的过来。小鸡有点不舍的,反而是更使劲的扯着太后的袖子,看看万贞儿,又看看太后。他心里平衡了一下,决定还是赖在太后的身边。小吉一头扑在太后的身上,不理会自己老娘警告的眼神。哼,有本事你来咬我啊!
别吓唬孩子了,我的肩膀这些日子疼的好些了。多亏了这个丫头,紫燕你来。说着太后叫过来一个丫头,年纪也不小了,二十以上的样子,一双手有些粗糙,脸上却还是白白净净的,沉默温柔对着太后和万贞儿蹲身福了一福。“这个丫头祖传的会些推拿按摩的手艺,以前在针工局当差的,一次她来哀家的宫中送东西,正赶上哀家后背疼,叫她按了几下就好了许多。哀家就把她调来了。”太后很是满意的看一眼紫燕 ,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