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就是这个男人一次次的挑衅她的底线,让她由天堂跌到了地狱,曾几何时,还是这个男人压上了她的身体,让她在一天之内失去了自己所有的美好,而如今,又是被那种揪心的痛苦所笼罩,郑夫人紧攥着双手任由指甲抠近肉里,牙齿紧咬着娇红的唇瓣,忍着屈辱,不要发出一丁点儿不属于自己的声音。
俟利弗设似乎察觉到了这个女人的刻意抵抗,他不悦的皱了下眉头,“这么不听话,吃苦的可是你自己……!”说罢他手下便是加重了力道,并回转过视线,由郑夫人的背部噬咬住她的肩颈,不是温柔的抚慰,而粗暴的折磨。
这是一场噩梦,却唤起了郑夫人心底最深刻的痛……,就算她已经死过一次、再不复当初的骄傲又如何?她还是有她不能忍受的底线!
“王惟岩,你这个混蛋……!”郑夫人不是低声细语、不是咬牙切齿,她仰首叫喊,那是一种已经近乎压抑了千年的伤痛,撕心裂肺呐喊,只在此时才得已发泄,双拳拍打水面,晶莹的水花夹杂着红黄的花瓣四溅而起,她再顾不得自己是不是还裸着身体沁水,就在俟利弗设怔住的片刻,没有任何预料和防备,郑夫人回身、扬手,借着水花溅起的瞬间,便朝他邪魅而带有些惊讶的面目挥去,“啪……”这一巴掌的声音可是在黑夜中响亮的回荡在了寝帐内外、草原之上。
若是平常,是根本没有人能触碰到俟利弗设身子的一丝一毫的,也许应为从来没有,所以也就不会想到,这才有了郑夫人对他的致命一击。
事发突然,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愣在原地,就连还在帐幕外只顾得生气的特勤,听看到这一幕时,也是吃惊的没有说话、动作,从他们惊骇目光可以看出,没有人想到,会有人胆敢对草原上的雄鹰俟利弗设达于如此不敬!
俟利弗设接住这一巴掌后竟是动也没动,郑夫人的半臂却被震得发麻,几乎不能收回的颤抖着悬在半空,悲痛、彷徨、清丽而熟悉的面容就在这样毫无征兆的尴尬中映入了俟利弗设的眼目;守候在帐幕外的侍女忙进了来,想要来扶起一直倚在郑夫人沐浴桶旁的达于,“退下!”可又让他冰冷的命令给止住。
两人或惊讶、或悲愤的对视了好一会,才听到帐幕外特勤的说笑声:“哈哈哈……,我说我无所不能的俟利叔叔,原来你也有收复不了的女人啊哈哈……?”似乎有郁闷了很久的恶气得到发泄,他真是好不得意。
“滚!”不带感情的说出了很简单的一个字,却叫特勤猖獗的声音嘎然而止。
三把冰冷的弯刀,只在瞬间便架上了他的脖子,“请特勤王子离开……”虽然守帐兵士的话得很客气,但无论是他们的语气或动作,都在告诉特勤,这是命令!
喧闹一时的达于寝帐又恢复了安静,帐内层层撩人的沙曼依旧摇摆,俟利弗设所有的定格都停留在了眼睛这个女人的身上,他不顾她的愤怒、反抗、挣扎,慢慢地伸出手,用指尖轻轻触碰她的秀发、眉目、脸颊、嘴唇……,一点点的摸索,确认这是否属于真实?郑夫人被他莫名的神情和动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试图让溅起的水花去乱他的意志,可一切又都是徒然,“你、你要干什么……?”她终于有些后怕的质问道。
“是你……吗……?”
“什、什么?”
“你……原来没有死……!”
“…………”
“有一年了吧?”俟利弗设突地绽颜一笑,但此笑,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沉戾之气,让郑夫人也不禁感觉到心头发毛,“你知道吗,我是始毕可汗的弟弟、是草原的上雄鹰……,就算要面临天崩地裂我都是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可为了你,我竟然再也做不回当初那个游戏人间的我了……!你说、你是不是很可恶?”此时,他的瞳底竟隐约流转着某种魅惑的光芒,以拇指轻撵她的唇瓣:“你是我的女人,我曾多么的想要好好疼你……,可你却离开了我,以至于我以后每每再和女子交欢时都会想到你的身影,而无法投入,呵……,以为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能够触碰到你柔软的身体了,可没想到,你当初竟然是诈死?”俟利弗设的声音有逐渐的扭曲,他显然已经在尽量的压制住自己心中某种情绪的爆发。
郑夫人死死抑制住自己要冲出双眼的泪水,目不转睛的凝望着俟利弗设复杂的神情没有回答。
俟利弗设的双眼对准她彷徨中依旧倔强的视线,笑的悲凉,“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在得知你已经死去的消息后,我的心有多痛?又伤了多久……?”
为什么?又是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问她为什么?郑夫人心中泛起莫名的委屈,她明明才是这些男人争斗的最大受害者,可又好像她是罪魁祸首一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红颜祸水”吗?难道女人一定要这样隐忍无声的把自己牺牲吗?
“怎么不说话?”俟利弗设异常灼热的气息冷不防的喷散在她的头顶上,此时此刻,有无数个念头在郑夫人的心头盘绕,她想反驳,却有不知从何说起,她想认命,可有无法平复掉自己心中尚存的坚持,矛盾、挣扎,木桶里原本热气沸腾的水已渐冰冷,亦如他们现在的心情,这让一直身在其中的郑夫人不禁发起抖来。
嘴角颤抖着把头抬得很高,郑夫人不要让无法断绝的痛苦流露出半分,倚着木桶边缘,身体坐靠在冰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