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这样的事!”姜扬震惊。
“只是扬哥现在身负重托,前途未卜,实在不能为了高公子耽误行程……”
“够了!”姜扬突然抽剑断案,彭蠡赶忙跪下,“扬哥!”姜扬自知失态,粗喘了几口气,“这样的义士为我而受伤,我怎么能以大业为借口,弃他不顾!他今夜再不醒,我们就找一处城池,为他延医!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劝!”
彭蠡走出篷车的时候,盔甲里头的军衣都湿透了。跟从姜扬多年,他从来都温和待人,心胸大度,还从不曾看到他发这样大的火!他拔剑的刹那,彭蠡分明感觉到了杀气!扬哥竟是那样地信任高公子么?竟是要为他对兄弟拔刀相向!彭蠡不禁有些心寒。但是那高公子又的确是个讲义气的真君子,彭蠡虽然嫉妒他,却也钦佩他!只希望他日后能辅佐扬哥,不要辜负了姜扬对他的情谊!
当夜子时,姜扬被营地里的喧闹声惊醒,一瘸一拐地下了车,发现前头的篷车里亮起了灯。他隐隐约约似乎听到高长卿的声音,心下大喜,快步上前想看看他是否安好,却又停下了脚步,面有愧色:自己做下这种猪狗不如的事,当有何面目见他?他想到灯下,高长卿低头时婉顺真挚的眼神,心中一痛——自己难道要亲口告诉他:我辜负了你的信任,侮辱了你的姐姐?
他看到车窗里印出高妍哭泣的身影,更是痛不欲生:她现下肯定是在与家中唯一的男人哭诉吧?长卿他……已经知道了他犯下的过错吧?
姜扬闭上了眼睛,招来彭蠡,“你……你代我去问候一下。”
彭蠡奇怪,“既然扬哥如此担心高公子,为什么不亲自去呢?”他脸色一变,伸手搀住他,“莫非是腿伤又复发了么?”
姜扬摇摇头,面色凄楚,用眼神示意他快去。彭蠡不知隐情,愈发糊涂,便找黑伯问候了一声。姜扬远远地看到黑伯入到篷车内,不一会儿,高妍便下车来,毫不掩饰眼里的戒备与厌恶:“长卿刚醒,烧得糊里糊涂,身体还虚弱得很!他为了你吃这样的苦头,又要遭受家人被辱的屈辱,你还想去气他么!你未免太自私了!”
彭蠡站在一边,听罢大怒,把斩马刀推出一寸:“不得无礼!你可知他是谁?”姜扬见他口无遮拦,赶紧按下他的刀。高妍讽笑,“他便是周天子,犯下这样的过错,也不可饶恕!”
“好了,都不要斗嘴,有话好好说!都是我的不是,你们二位不必再为我争执了。”姜扬低喝一声,将彭蠡遣退。他扶着车厢上前几步,高妍畏惧他,不自觉往后一退,随即流露出屈辱的神情,偏过头去。她无法忘记这个人是怎样折磨弟弟的!让他高傲的弟弟甚至有了去死的念头!方才她为他擦拭身体,只要一想起全身上下那不堪入目的欢爱痕迹,就忍不住泪如雨下。
姜扬单独面对她,也需要很大的勇气,更何况高妍哭得梨花带雨,让他十分烦躁。姜扬本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此时在半空中一顿,低声道,“少姑,在下昨夜孟浪,冒犯了少姑,但我并非少姑所想的无耻之徒……唉,我现在说这些,你也不会信我了。现在所幸长卿没有因为我的缘故……唉,人醒了就好,人醒了就好。再等几日,我会亲自向他负荆请罪,给你们一个交代,少姑现下且委屈几天,少姑以为如何?”
高妍以袖拭泪:“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有什么办法呢?一切听凭足下的意思吧。只是我弟弟心性高洁,恪守祖宗立下的门风,如今你对他的族人犯下这样的罪孽,他恐怕不会轻易饶恕你的!”
姜扬最怕的就是这个,一想起高长卿日后将以如何鄙薄的眼神看待自己,就心痛得几乎站立不稳。但是他难以压抑心中的渴慕,眼见高妍转身离去,不由得伸手唤道:“少姑!”高妍冷淡地问他还有什么事么。
“我担心高公子的伤势,能不能等他睡着后,让我……让我看他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我去!这位攻君真是不知内敛!负分滚粗!有胆量求大姐,没有胆量抢了老婆回老家结婚去么魂淡!这样劳资就可以完结he了!yea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