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卿原本吃了一惊:倒想不到姜止既然这么狠绝!真是小看他了,方才真不应该让他们独处!但看他对姜扬施恩甚重,原本就抢了自己的功劳,若是姜扬再听信他的话,他岂不是要死到临头!这种人就该早日除掉,省得夜长梦多!
不过幸亏姜扬没有尽信其言,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高长卿以手抚膺平息了自己的震怒,尽量克制住自己心底的不适,故作平静地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他还没开口,突然诶了一声,“什么声音?”警觉地转身望向篷车。篷车底下的两个小少年赶紧按捺住火热的蠢蠢欲动,大气不敢出一声。姜扬侧耳,“什么声音也没有啊。”
高长卿想到车中的雍都地图,放轻脚步走过去,拿剑拨开了车帘。高栾望见哥哥的鞋子与自己只剩下一尺之远,心跳得几乎就要死去。就在这个时候,燕白鹿突然狠狠顶了他一下。高栾眼前一黑,腰间一抽就射了出来,但是这种□只让他痛苦得无以复加:他全身都做着劲道,不敢泄露出一丝声音!等清醒过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冷汗,看着小少年恨不得阉了他。但是他哥哥已经长舒了一口气,回到了篝火旁边。
“你真是太警戒了。”姜扬道。
“你心那么大,命又贵,不论走到何处都会有人帮你,自然不担心。”高长卿淡笑,“其实方才我想说,只要是可用的有才之人,都应该收归麾下。王道浩大中庸,不应该偏颇。”
姜扬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何况我本来就是低贱之人,不敢以贱弑贵。”
“天命正在你这里,殿下请不要自贱。”
姜扬哈哈一笑,随意将手搭在他手上,拉着他坐下,“并不是这么说。只是我与你们,的确不是一种人吧。不论是你,还是二公子,你们都是出生名门,弱年贵显,所以很少会有这种不如人的滋味。我却比你们都虚长几岁,很明白这天下很大,才人很多,就像王屋山的背后有祁连山,祁连山的背后有昆仑山一样。你们既然都怀有经天纬地的才能,想必抱负也很广大,你们能为我一个才疏学浅的粗人所用,我已经很感激了,不敢对你们不敬重。我只希望你们都能有一个好的归宿,能发挥自己的才能为国家效力,所以不管你们从前是什么人,都不敢不厚待你们。”
“是这样么?”高长卿平静道,“君王爱才是卿士的福气。”语气却很淡漠了。说完便抿着嘴唇不发一言,起身要走。姜扬错愕地看着他,突然拍腿大笑,握住他的手将他重新拉坐回身边,“小高,你是吃醋了么!我对你……当然不止是因为爱才!”
高长卿羞愤恼怒:“羞得胡言乱语!”
姜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索性伸手勾着他的脖颈,将他拘在怀里:“那是为什么生气?你告诉我,那是为什么?我与你好歹生死相交一场,你是嫉恨二公子对我有所助力,妨碍了我们的情意么?我想你素来很持重,今日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一路追着我问个不停!”姜扬简直要被他笑死了,连连让彭蠡拿酒拿酒。“看来日后我可不能拿你当一般的卿士看待,嗯,即使是为了避嫌,也不可以,否则哪天就这么扬长而去,我可会很伤心的!”
话已至此,高长卿也不打算欺瞒,把自己的心情传达给他是最重要的:“请你不要再笑了,我可是很认真的,你身边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吧。都说上将伐谋,公子止的这些兵甲,哼,在我的计划里,也并非那么重要……喂,你不要笑了吧!”
“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笑得停不下来!请原谅我!大概是因为长卿太不坦诚了!”
“请你偶尔也忍受一下臭男人的独占欲吧……” 高长卿终于忍不住扶额,“我也正为此苦恼……我以后会多加注意的。”
姜扬亲耳听到这席话,不禁收敛了笑意,但是眼中的神采止不住变得更光彩夺目了。他的面色映着火塘微微发红,却还是勇敢地地直直望进他眼里:“独占欲?对我么?”然后很大方地正色道,“也挺好啊,我不介意,请不要为此苦恼,就这样吧!”
作者有话要说:作死!跪求你们回老家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