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参奏的是苏尚书的夫人,缺乏教养,治院不严,还甚至出手伤人……”右都御使的眼神望向了左都御史,心里暗自得意,我非叫你出丑不可,你女儿缺乏教养,那可是你的功劳,子不教父之过!
谁知许允炆却只是一笑:“苏尚书的夫人温柔贤淑,和她相处之人,个个都夸赞她心地善良,对人宽厚,为何只有右都御使得出了那种结论?佛由心生,心中有佛,所见万物皆是佛;心中猥琐,所见皆为丑陋,右都御使看苏夫人缺乏教养,是否自己对于教养的标准与常人迥异呢?本皇子倒也听说过右都御使内宅不宁,可右都御使仍是乐在其中,也不知道右都御使对良善如何界定?”
那右都御使听着许允炆这般说,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看了看许允炆昂然挺立的身子,不由自主退到了朝臣的行列,他身边的左都御史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笑容,心里暗道,你真看不准时机,现在四皇子面前最得宠的便是那苏侧妃,可他还偏偏揪着苏府说话,想借佩蓉来打我的脸,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见右都御使的话被驳回,而且许允炆字字句句都戳着他的心窝子里说,众人皆是一惊,也没有人敢出言反对许允炆的决定,只有许仁知异常欢喜,领命去了大理寺,赶紧把苏氏三房送回了苏府。
今日的事情倒也不多,许允炆年轻,精力充沛,和众位大臣商榷了不到一个时辰,朝会就结束了,魏国公亟不可待的望着钱公公道:“还请公公前头带路,吾等去觐见皇上与皇太后。”
钱公公笑了笑,声音很是阴柔:“那就跟咱家来罢。”
魏国公也没管后边跟着的几位,紧紧的跟在钱公公身后,不敢慢了半步,几个人走的步子倒也算快,不消一会功夫便已经到了清华宫门口。
守在门口的平安见到五位大臣跟着钱公公走了过来,赶紧飞奔进去通传,皇太后和梁皇后正坐在大殿里,听着平安来通传,两人都摇了摇头皱了下眉:“为何魏国公就这般不死心?哀家本想还看在三皇子的面上放过魏贵妃,可这番看来,却是不能放了万丈红尘湮没谁。”
梁皇后低着头坐在那里,心花怒放,可却仍然谦恭的说:“母后向来心软。”
听到梁皇后这句话,皇太后蓦然惊醒般,连连点头:“皇孙是许家的,可贵妃却不是许家的,皇后你且放心罢。”
两人说到这里,就见几位大臣走了进来,向皇太后和皇后行过礼,魏国公就直接提出自己的来意与疑惑:“皇太后,今日朝会钱公公宣读了一道懿旨,据说是皇太后所下,老臣对此颇有疑问。皇上身子近来康健得很,为何会突然病倒,甚至连朝会都不能到?为何又突然立了四殿下为太子,而先前却没有一点暗示?老臣们不放心皇上和皇太后的处境,所以特地进宫觐见,以求心安!”言罢,眼睛望梁皇后脸上瞄了瞄,看她有没有不安的神色,但让他失望的是,梁皇后一直娴静的坐在旁边,脸上没有半点慌乱。
皇太后见魏国公说得急切,微微一笑道:“魏国公如此关心天子家事,哀家也表示感激,可今日朝会上那道懿旨确是哀家所下,说要立四皇子为太子也是皇上的意思,各位大臣若是不信,尽可以进内室自己去问皇上。”
魏国公听着皇太后这话说得坦然,一时之间也犹豫起来,跟来的秦王乃是掌管宗人府的,又是许胤塡的叔叔,和皇太后是同一个辈分的,自然关心许胤塡的身体些,他向梁皇后点点头道:“还请皇后娘娘带微臣进去看望皇上。”
皇太后也转头向梁皇后道:“皇后,你且领着众位大臣们进去罢。”
梁皇后应了一声,站了起来,搭着绣春姑姑的手,由钱公公在前边指引着走进了清华宫的内室。
内室的帐幔低垂,显得光线不是很明亮,几位大臣走了进去,眨了眨眼睛方才适应过来那种阴暗的色调,走到床前,一见床上躺着的许胤塡,众人皆是大吃一惊。
床榻上的许胤塡,形容枯瘦不打紧,双眼无光,目光有些涣散,那张嘴更是歪到了一边,不断有口水从嘴里流了出来,钱公公见了,赶紧走上前去,拿出一块手帕子帮许胤塡细心的擦拭着,眼圈似乎都红了。
“皇上,为何成了这副模样?”魏国公愤怒的逼视着梁皇后:“是不是你给害的?你真是胆大妄为,竟敢如此谋害皇上,你当朝中大臣都是吃素的不成?任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梁皇后却没有因为他的无理而动怒,只是闲闲的说:“魏国公,凡事皆要有依据,等会我自然会告诉你皇上为何会是这般模样……”
这话还没说话,就听床榻上的许胤塡已经愤力扭动着身子,手抬了起来指着魏国公,口里咿咿呀呀的说着话,可又没有一个字能让大家听清楚。钱公公赶紧扶住许胤塡的手腕,轻轻将他的手放在床上,然后又帮他顺着气,做得细致周到。
秦王看着许胤塡这样子,心里也是犯愁,看起来皇上竟是连话都说不清了,那怎么知道他究竟想立谁为太子呢?想了又想,突然灵机一现,对着床上的许胤塡说:“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您身子有恙不能上朝,总得立一位皇子为储君,以太子身份监国。”说到这里,看了看许胤塡,就见他闭了闭眼睛,似乎是同意了他的提议,心里想着这还算好,至少皇上心里是明白的,于是接着说:“现在皇上共有五位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