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走得很快,还在润璃错愕之间,他就走到了碧纱橱的后院。
嫣红见了来人,放下手里的花篮,打了个千儿:“世子爷好。”
梁伯韬冲她一笑:“又在cǎi_huā给你家姑娘做胭脂?”
“这梅花香味清冷,我家姑娘很喜欢,所以叫我帮她淘澄几盒胭脂膏子。”嫣红提起花篮,很识趣的绕道走开,剩了梁伯韬和润璃隔着碧纱橱的窗户遥遥相望。
“这梅花倒和你相似。”梁伯韬朝她点了点头:“看着颜色热烈,骨子里却十分清冷。”
润璃抿嘴一笑:“谢世子爷夸赞,润璃愧不敢当。”
听到这话,梁伯韬大步走到窗户边上,咬牙切齿的说:“璃儿,你真有那每次都让我生气的本领!我这话是夸你吗?聪明如你,我不相信你没有听出来我话里的意思!”说完拿一双眼睛幽怨的看着润璃,就好像以前她喂养过的一条小狗,每次她用烤肠逗它又不给它吃的时候,那小狗也是这般幽幽的眼神。
“我听不听得出来难道有什么区别?”润璃正色道:“世子爷,我个人觉得你确实是风度翩翩、英俊潇洒、世间少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梁伯韬本听着润璃夸赞的话,开始还笑眯眯的,听到后来感觉不是滋味了,赶紧制止她:“璃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润璃调皮的翘起嘴唇一笑:“我的意思是世子爷你太好了,好得我配不上你,你还是去找那些配得上你的女子罢!”
听到这话,梁伯韬俊朗的眉毛拧到了一起,眼睛凶狠的看着润璃:“璃儿,你怎么突然就变心了?在应天府你不是应承了我?难道你还想反悔?”
润璃低下眼睛看着梁伯韬站在雪地里的脚,他穿着一双羊皮靴子,上面还有精致的缂丝宝相花纹,靴子帮上还有一颗东珠做的搭扣,所谓出身荣华富贵之乡,也就是梁伯韬这种人了?
“我从江南回府那日,你送了我们姐妹礼物,谁知你这件礼物惹得我们家几位姐妹大打出手,玧姐姐不仅把你送给我大姐和四妹的纸镇给砸了,还在梨香院和她们打了一架。若是知道我应承了你,她恐怕会冲进这碧纱橱把我撕了罢?”润璃抬起头来又看了看梁伯韬:“我还听闻承平公主家的明珠郡主和你青梅竹马,京城诸多贵女都对你有情有意,我害怕自己应付不了那些莺莺燕燕的各种手段,还是保住小命要紧。”
梁伯韬灿然一笑:“璃儿,原来你是吃醋了,对不对?”
润璃瞪着眼睛看了梁伯韬一会,然后猛然转身子窗,把那梁伯韬一个人晾在雪地里。
“这是怎么一回事情?”梁伯韬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盯住那扇窗户看了半天,可偏偏里面却没有动静,似乎润璃早就没有在窗户旁边了。
他今日是跟着父亲武靖侯老拜望苏老太爷的,自从他拜在苏太傅门下以后,他都会在除夕这日跟着父亲来送节礼,撒了个谎说出来找苏润璋,偷了空儿跑来看润璃,结果没想到才说几句话,就被关在窗外了。害怕父亲打发人去苏润璋那边寻他,他只能无精打采的回了外院去找武靖侯。
“韬哥哥,韬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正在沉思之时,突然听到一声欢快的喊叫声,转脸一看,却是那苏润玧,穿了一件玫瑰红刻丝对襟小棉袄,下面配着同色撒花绫子裙,一路跑来,圆圆的脸蛋红扑扑的。
那一阵风般跑过来的苏润玧,头发上粘了些雪花,因为刚刚的快速跑动,雪已经融化,把头发粘成一绺一绺的,贴在脸上,显得脸盘更圆润了些。看到了她,梁伯韬想到润璃说的那件事情,心里突然对苏润玧无比厌恶,若不是她做出那样的事情,璃儿肯定不会这么冷冰冰的对自己,方才那碧纱橱那扇雕花窗也不会她那么用力的关上。
“韬哥哥,你怎么都不理我了?”苏润玧娇嗔的说,伸出手来想拉住梁伯韬的衣袖。
梁伯韬面色一沉,甩开了她的手:“苏润玧,现在你也长大了,也该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以后不要随意拉拉扯扯。”
苏润玧嘴巴张得大大的,无限委屈的看着站在面前的梁伯韬:什么时候他对自己的称呼变得这么生疏?小时候他喊自己玧妹妹,长大些他叫自己润玧,现在叫她什么?苏润玧?为什么会这样?
“虞城,听他们说你找我?”就在这时,苏润璋和苏润璘出现在不远的地方,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
梁伯韬没有心思去揣摩苏润玧的委屈,抖了抖孔雀毛大氅上的雪花末子,快步向前迎了去:“你刚刚去哪里了?我看你不在,所以进了园子赏下梅花。”
“梅花要数庆瑞堂那边的开得最好,难道你忘记了?”苏润璋笑嘻嘻的看着梁伯韬,眼角又扫过一脸委屈的妹妹,心里暗自叹气,估计是梁伯韬小爷脾气犯了,润玧这丫头在他那里触了霉头?
“是啊是啊,我们去庆瑞堂,顺便把我妹妹喊出来,一起去赏梅花!”苏润璘也拍手赞成。
梁伯韬的脸色暗了暗:“不必了,改日再赏罢!今日除夕,事情多,要回府帮着处理些。”
“也好。”苏润璋看到梁伯韬听到提起润璃一副不开心的模样,不禁有点纳闷,梁伯韬对润璃妹妹有些不同,还是在杭州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可今日他究竟为何心情不好,连提到润璃都有些神色惆怅?一边揣摩着梁伯韬的心思,一边对苏润璘说:“璘弟,你却是不知了,武靖侯西郊庄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