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着眉头苦恼了,这位大少爷眨眼间就送了自己上千两银子的东西。就这样出了子衡院的门口,那四个美婢就得立刻跟大太太告状了吧?
“大少爷……”徐灵芸抿着唇,一张小脸皱了起来。
“跟上,”萧晗浑不在意地在前面走着,刚出门,四个美婢就围了上来,娇声行礼。
紫衣抢先开口,笑吟吟的,一张小脸飘过两朵红晕,眉梢间尽是无边的妩媚:“大少,太太吩咐了,让我们必定要在大少身边好生伺候着,不离左右。”
萧晗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也好,你们两个人跟着吧。”
他头也不回,随手点走了蓝衣和红衣,紫衣的脸色登时变得灰白。
红衣喜不胜收,蓝衣倒是有点怯生生的,不安地瞅了紫衣一眼。
紫衣不愧是大太太调/教过的,很快恢复过来,拉着沉默的青衣,低眉顺眼道:“恭送大少。”
徐灵芸在旁边瞧着,这紫衣胆大心细,又能隐忍,就是心思太简单,摆在脸上,让人一目了然。而且每回都当出头鸟,自己却浑然不知,要说没人在背后怂恿和推波助澜,她才不信呢!
不过有紫衣这个靶子在,其他三个人倒是不怎么显眼了。
红衣看着要活泼一点,蓝衣则是沉稳一点,青衣沉默安静。四个人,四种不同的性子,看来大太太是铁了心要让萧晗收下其中一个了。
四种性子的美女,紫衣身姿妩媚撩人,红衣可爱,蓝衣清秀聪慧,青衣则是楚楚可人,任君选择,总有萧晗喜欢的……
徐灵芸难得好奇,不知道萧晗最后会收了哪一位?
学堂就设在韩锦的院落西侧,原本准备的客房内。
只是萧晗和徐灵芸赶到时,西厢空空如也,桌椅都被搬到外面的院子来了。
角落一名蓝衣书生正拿着一副画,似是在评头论足,身边的小厮红着脸似是在低声劝着。
“大少爷!”小厮一见萧晗,立刻大声叫嚷,惊得那书生把画卷摔在地上,一脸无奈。
“大哥,”书生身上的宝蓝色衣衫,一看就知道跟徐灵芸的出自同一家。只是徐灵芸的还算简单点缀,那么他身上的图案绣得密,金色的绣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看的徐灵芸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见过二少爷,”二少爷萧昭与萧老爷没有多少相像,反倒像足了阮姨娘,男生女相,白净俊俏的脸上,目光如水,唇边常年噙着一丝温柔的微笑。
若说大少爷萧晗仿佛千年寒冰,让人胆战心惊,那么二少爷萧昭必定是萧府里的大好人,最好说话。
有些丫鬟犯了点小错,若是求到萧昭跟前,只要无伤大雅他必定会答应帮忙,府里没有一个丫鬟是不喜欢这位二少爷的。
要不是阮姨娘盯得紧,爬萧昭床的丫鬟,怕是有几十个了!
“这是徐姑娘?多月不见,果真女大十八变,我都要认不出来了,今儿打扮得真漂亮。”萧昭柔柔一笑,抽出腰间别着的折扇,随手打开,极是fēng_liú倜傥:“仔细瞅着,我们的衣服颜色一样,不得不说也是一种缘分。”
徐灵芸真想告诉他,衣服是萧晗请人做的,颜色也是他挑的,连样子都是,有缘分的不是她,而是大少爷!
“巧合而已……你怎么来得这般早?”萧晗淡淡搭腔,随口问道。
“韩先生亲临萧府,这样的大家,我怎么能不提早过来瞻仰一番?”萧昭瞥见小厮麻利地收拾好摔在地上的画卷,又对徐灵芸笑笑:“徐姑娘以后在学堂上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来问我。”
“不必,自有韩先生来教她。”萧晗说完,又问道:“谁把桌椅都搬出来的?”
“是我,”韩锦大步走出,一身鲜艳的大红衣袍,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衣襟敞开,露出一小片胸膛,脚上依旧踩着木屐,步伐不紧不慢,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如此好的天色,怎能不赏玩一番?”
萧晗皱眉,虽然知道韩锦一向不喜按常理办事,却也太恣意妄为了一点。
萧昭倒是十分感兴趣,平日的八股先生实在让人倒尽了胃口:“韩先生,今儿的课是?”
“画一幅画,一个时辰为限,让我过目。过了的话,我就把珍藏的一副画作送给那个人。”韩锦双臂抱在胸前,后背依在树干上,笑得灿烂至极。
萧昭双眼发亮,急急问道:“韩先生此话当真?”
他懒洋洋地点头:“自然,我韩锦说话一向算数。”
“韩先生,怎么才算过,怎么才算不过?”一旁的徐灵芸按捺不住,小声开口询问。
韩锦扫了她一眼,眼底兴味更甚:“徐姑娘也要加入?”
他摸摸下巴,甚是得意:“没想到我的画作,让一个小姑娘也感兴趣,倒是令人十分惊讶。”
徐灵芸纳闷,一提到韩锦的画作,萧晗就避而不谈,如今萧昭满眼兴奋,倒像是不传之作,难道就不算好吗?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含糊地答道:“韩先生的画作,必定是好的。”
“徐姑娘真是个爽快人,也好,就让你破例参加。”韩锦一锤定音,解释道:“过我这关很简单,画作就是要撩/动人心,谁的风景能让我心动,就算过了。”
萧晗蹙眉,萧昭也有些古怪地瞥了徐灵芸一眼,迟疑着开口道:“徐姑娘从未学过画,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韩锦大笑着摇头:“迂腐,二少果真迂腐,谁说学过画的人才能画出动人心弦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