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灵芸点了点头,对生父充满了好奇。华月喜很少提起他,自己也不敢问惹得华月喜伤心。如今有个人,认识生父,和生父是朋友,知晓他其他的方方面面,是最好不过的询问对象了。
“韩先生,待会下课后,请到凉亭一聚,能够多给我说说生父的事吗?”
韩先生笑笑,只道:“要是有酒,哪里都行。”
徐灵芸连忙道:“我那里还有去年的桂花酿,是自己亲手酿的,还请韩先生不要嫌弃。”
“徐姑娘亲手酿的佳肴,我求之不得,哪里会嫌弃?”韩先生一口应允,便继续上课,只余下萧昭在一旁微微蹙眉。
等徐灵芸准备好桂花酿,又请凌大娘做了一个可口的下酒小菜去到凉亭,就发现凉亭里除了韩先生,二少爷萧昭居然不请自来。
她有点纳闷,但是来者是客,自己还是招呼了:“二少爷也来了,尝尝我的桂花酿?”
萧昭嫌弃地瞥了一眼,拾起筷子夹着小菜,有点兴趣缺缺。
倒是韩先生比较了解他,对徐灵芸笑道:“二少爷最爱的甜点,怎么不上两盘?”
被戳破口味,萧昭尴尬地咳嗽两声,倒是让徐灵芸笑了,赶紧去张罗了几碟甜点。
“不装了?”韩锦抿了口桂花酿,虽然味道淡了点,胜在够醇,还能入口。
萧昭在外一副深情浪子的摸样,惹得多少二八少女红了脸,小鹿乱撞。刚见着徐灵芸的时候,也不由自主地摆出在外人跟前的样子,如今倒是越发显露出本性来。
“装什么,在家也得装,那要多累?”
萧昭打小就是庶出,为这事小时候没少被别人嘲笑,都被自己打回去了。
等慢慢长大了,发现动粗不能让人住口,还不如让所有姑娘都喜欢自己,那些同龄的男子,为了不让那些姑娘讨厌自己,只得对他假惺惺地示好。
如此拐弯抹角的,倒是让萧昭在外念书的生活好了不知多少。
“我跟大哥不一样,对从商没兴趣。以后也就娶个官家女子,搬出去住,再生几个孩子,外放谋个不大不小的官位,也就足够了。”萧昭的理想很简单,自小看着阮姨娘长大,对生母争抢,对生母的伤心,对生母不是正室曾经耿耿于怀。所以他虽然让所有姑娘都有好感,倒没去占过她们便宜,也没轻易许下承诺。
有些承诺,那就是一辈子的事,萧昭不想也不愿意让家里多一个妻子以外的女子,省得心烦,又让一个女子走上他生母的旧路。
“以后的事,谁知道呢?”韩锦拍了拍萧昭的肩膀,两人相处久了,说是师徒,更像是友人。
萧昭很聪明,也有自知之明,这样的聪明人才能活得更好更长。
“说起来,我让小厮打听了。”萧昭话音一转,忽然笑了:“那位聂公子还真是语出惊人,也难怪爹爹会不痛快。”
“哦?”韩锦虽然好奇,还没真的去打听。如今萧昭找人问了,他也不介意听上一听:“说什么了?”
萧昭板着脸,学着聂睿羽的语气正色道:“我打算谋一个官位,虽然刚开始位置可能不大不小,但足以谋生,便能给芸儿更好的生活。芸儿打小跟二太太生活在一起,自是不愿分开。要是过几年萧老爷厌倦了二太太,尽管让二太太跟着芸儿一块讨生活便好。”
韩锦一愣,笑得十分开怀:“我已经能想象到萧老爷听到这些话,恨不得乱棍把那狂妄的小子打出去。亏得萧老爷修养好,是我还不把人刮一顿?”
聂睿羽也说得出口,华月喜怎么也是萧老爷的贵妾,就算以后厌倦了,萧家不至于还养不起她。多一双碗筷而已,若是让华月喜出府跟着聂睿羽生活,那简直是生生给萧家难看,萧老爷脸面无光,以后还怎么出去行商?
估计满城的人都要笑话,萧老爷连一个妾都养不起,愣是打包送出去给别的年轻男人养着了!
韩锦笑得眼泪都要下来了,拍着桌子道:“这小子够大胆,当着萧老爷的面说出这番话来,也不知道是太自负了,要解救二太太于水火之中,还是没脑子的?”
一上门得罪萧老爷,简直是给自己的仕途铺上荆棘,以后别想走得舒坦了。要是萧老爷狠一点,聂睿羽别说当官了,说不定没几天就给抓个错着,直接丢牢狱里受点苦头,孑然一身地出来,哪里有如今的风光体面?
萧昭赞同道:“姓聂的念的书都吃到狗肚子里了,连我萧家都没放在眼内,活该他倒霉?”
“莫不是萧老爷做了些什么?”韩锦越发来了兴趣,有些人自寻死路,真别怪别人没给他活路。
萧昭也跟着笑得畅快:“我爹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他这几天出外走动,估计就是弄点小手脚教训一下。”
他一顿,笑得更加幸灾乐祸:“若是得罪我爹,他还不至于跟小辈太计较。但是得罪我大哥,姓聂的这辈子就别想翻身了!”
“哦?那么我就拭目以待了。”韩锦喝尽最后一杯桂花酿,眼看徐灵芸带人送来吃食,眉眼里全是笑意,对刚才的事只字未提,晃了晃手中空空如也的酒壶催促道:“徐姑娘,还有酒吗?”
徐灵芸没想到才走了一会,韩锦就把一大壶的桂花酿喝完了,喝得双眼发亮,更为清明,脸颊却连一点红晕都不见,只得吩咐春英,把剩下的一壶桂花酿送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年底事情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