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英还不死心,劝道:“姑娘还没开始,怎么就知道韩先生不喜欢呢?说不准,他就是喜欢这样的……”
“喜欢干瘪的圆脸美人?”徐灵芸接了口,自己忍不住又笑了:“你赶紧去大厨房拿晚饭是真,要不然待会韩先生被一大群人簇拥着回来,把路都堵上了,我们就得饿肚子了。”
一个遥不可及的男人,哪里有填饱肚子来得重要?
春英不情不愿地出了门,哀怨地瞅了徐灵芸一眼:姑娘怎么就不知道她的一片苦心呢?
一通忙乱,总算把韩先生接回府,萧老爷这才松了口气,一脸疲倦地踏入正房。
“老爷辛苦了,先喝口热汤。”大太太贤惠地端出温着的解酒汤,知道萧老爷陪着知府老爷说话,肯定得被灌不少酒。
萧老爷喝了半蛊,感觉舒服了不少,长开手臂由着大太太伺候他换下常服:“韩先生对偏院还算满意,有劳太太费心了。”
“韩先生喜欢就好,老爷瞧着这位大家的性情如何,容易相处吗?”大太太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昭儿一个人念书未免寂寞,不若叫上晗儿和映儿陪着?”
萧老爷看了她一眼,似是明白了大太太的心思:“晗儿跟着我到处跑,行商的事有一半都由他做主,哪里有时间再去念书?映儿平日就爱舞刀弄枪,大字不认识几个,确实得去跟着学一学,就不知道韩先生愿不愿意收他。”
这个三儿子萧映,相貌长得最像萧老爷,却是最令人头疼的。
重文轻武,性格暴躁冲动,就跟火筒一样,一点就着,从小到大不知道惹了多少祸。幸好萧府没别的,多的是银子,这才通通打发掉了,没惹上官司。
或许让萧映跟着韩先生念书,就算学问不行,培养一下性情,更稳重一些也好。
只要萧老爷松口,大太太就高兴了,没道理家里一同忙乱,到头来却只便宜了一个庶子,给阮姨娘添了脸面:“我这就让人准备文房四宝,明天叫萧映老老实实地去偏院拜师。这孩子随了老爷,如今年少气盛,很需要磨练一番。”
萧老爷点了点头,又道:“崔老婆子被我叫人赶出府去了,原本太太管着内院,该事先说一声,可是这婆子着实可恨,嘴里不干不净的,以后太太也别纵着这些奴才,没的丢了萧府的脸面。”
大太太暗恨,也只得自己咽下,陪着笑说道:“是我的错,没想到崔嬷嬷平日瞧着是个好的,背地里却仗势欺人。我原本想着是奶嬷嬷的远房,家里丈夫没了,孩子又不大,拉扯着辛苦才帮了一把,没料到却是个忘恩负义的,老爷打出去是应该的,留下她一条命已经不错了。”
崔嬷嬷当年签的死契,萧老爷就算打杀了也是内院一个奴才,死了就是死了,尸体一卷扔乱葬岗,连官府也管不着。如今只赶出去,显然是看在大太太的脸面从轻发落了。
萧老爷对大太太的说法算是满意,又敲打道:“太太是主母,没必要听身边的奴才嚼舌根。”
大太太脸色登时有些发白,萧老爷明显是对她的奶嬷嬷不满了。只是这府内,也就是奶嬷嬷一直陪着自己,就因为这点小事打发出去,大太太还真舍不得。
她低下头,不敢看萧老爷:“奶嬷嬷自知有错,主动扣去了半年的月钱,禁足一个月,老爷你看?”
萧老爷似是有些失望,总归没跟大太太争辩。
这个奶嬷嬷的手伸得太长了,今儿是越过大太太擅自做主,下一回会不会越过老爷他在外面作威作福?
这种奴才,萧府面门小,还真是供养不起。
不过看在岳父刚刚费心请了韩先生过府,萧老爷不介意再给大太太这个奶嬷嬷最后一次机会:“太太瞧着办吧?但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大太太轻声应了,服饰着萧老爷躺下,低声又说道:“晗儿过了年就十九了,身边连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有,总不能继续这样下去,要不直接给他物色一房媳妇?瞧瞧其他年纪相当的,当爹的也不少了,也就晗儿一直孤家寡人的,房内连一个知心体贴的年轻丫鬟都没有,只有两个老嬷嬷,年老昏花,过两年怕是要手脚不伶俐了,哪里能伺候得尽心?”
萧老爷躺着,闭上眼淡淡地说道:“晗儿虽是长子,但是我们家不用攀亲官家,财大气粗的,即使王爷的嫡亲姑娘娶不得,庶女是绰绰有余,还有什么人娶不得?只管由着让他慢慢瞧,娶一个看对眼的,以后也好快活和美的过日子。”
萧晗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又有萧老爷纵容,这才迟迟未婚。虽说不像姑娘家,年纪大了不好娶亲,可惜这能娶的范围就窄了,只能往年纪小的去看。差个四五岁还凑合,再差个七八岁,她得多少年之后才能抱上乖孙?
每回出门,大太太被其他夫人问起萧晗的婚事,也尴尬得不行。她瞧着萧老爷闭上睡着了,咬咬牙又提道:“韩先生的偏院隔壁,就是灵芸的院子。虽说我不是她的嫡亲生母,只是她也要十三了,年纪不小,隔壁住着外男也不好,不若搬到西苑去。”
自从萧老爷辞官发迹后,索性在原来的府邸,买下左右隔壁的两处房地,墙壁打通连在一起,只有一个小门隔着。三个嫡子和一个庶子都住在东苑,原本为女儿设下的西苑反倒一直空着。徐灵芸一个快及笄的年轻姑娘,住过去也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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