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英一愣,原本模模糊糊有些感觉,被徐灵芸一提醒,不由闹了一个大红脸,嗫嚅道:“姑娘别乱说,他哪里是这个意思,分明就是……”
“分明就是什么?”徐灵芸凑过来,盯着她问道。
春英的脸颊更红了,扭头羞恼道:“姑娘别问了,总之端砚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徐灵芸跟绕口令一样,忍不住逗了逗身边的大丫鬟,直把春英逗得满脸红得要滴血,这才作罢:“你这丫头,对端砚也不是没心思,既然如此,不若我成全了你们两人?”
她早就有这个意思了,自己即将出嫁,若是春英跟着去,只能当个陪嫁丫鬟,以后再嫁出去就不容易了,倒不如早早定下来。
加上春英年纪比徐灵芸还要大一岁,早就该决定人选了。
徐灵芸可没忽略,自从大太太允了,大少爷也默认了自己的身份,来院子巴结的婆子小厮可不少,有些小厮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落在春英头上。
与其到时候春英被那些见风使舵的人拐走,倒不如便宜了一直对春英照顾有加的端砚。
春英听着浑身都要着火了,捂着脸一溜烟地跑走了。
见她没有拒绝的意思,徐灵芸不由笑了。
不拒绝,就是答应的意思了?
不过徐灵芸没打算直直白白就叫端砚过来,把目的摊开来说。她跟着萧晗一段时日,莫不是也学着一点奸商的手腕了?
第二天一早,徐灵芸到子衡院见着端砚,便笑着招呼他一起坐下。
端砚自然不肯坐,推托半天在她面前站定。
徐灵芸无奈,只得闲聊几句,便随口道:“春英及笄了,我之前忙得脚不沾地,这才想起来。还是底下的婆子提醒的,说是要给春英贺礼。说起来,那婆子的侄儿据说是个秀才,想要娶一门妥帖的媳妇,不用身份多高,只要伶俐贴心就好。”
她皱着眉头,似是有些烦恼道:“不知不觉,春英也到了要出嫁的年纪,我可有些舍不得。只是拖得久了,倒是要留成愁的。若是做秀才娘子,听着也体面……”
端砚一听,涨红着脸道:“徐姑娘,秀才听着好,一个个穷得叮当响。春英嫁过去,只怕要用体己贴补着。等那秀才高中,怕是要娶官家小姐,一脚就把糟糠妻踹开。那些戏文里,一个个的不都这样写着吗?”
徐灵芸忍着笑,绷着脸道:“戏文是戏文,哪可能秀才都是一个德性?那婆子性子极好,她家侄儿性情应该也不坏。”
端砚搓着手,搜肠刮肚道:“姑娘有所不知,考秀才的一心要入仕途,开头落魄,等有了功名,自然需要人提携。娶一个官家小姐,是最快的捷径。就算不是,穷得叮当的日子,不是让春英受苦吗?”
“你说得也有道理,我哪里舍得春英去过苦日子?”徐灵芸若有所思地点头,没等端砚松口气,她又道:“说到底,还是萧家知根知底的好……”
没等端砚心里一喜,徐灵芸便抬头笑道:“门房的婆子说远房亲戚家的外侄就是在萧老爷院子里做事的,听说长得老实可靠,跟着老爷也不愁吃穿的。”
端砚一急,连忙道:“姑娘有所不知,那侄子虽然看着老实可靠,却是个脾气不好的。据说一喝酒就发疯,上回还打伤了同房的小厮。”
徐灵芸皱眉,却问道:“这是谁说的?道听途说,哪里能当真?”
端砚急得一头汗,愁眉苦脸道:“府里的消息,哪里有无风不起浪的,那小厮必然也不是个好夫婿的人选。”
徐灵芸看了他一眼,轻轻叹道:“看来要给春英选个好夫婿,却是不容易了,外头的不好,萧家里头的也靠不住。”
“谁说的,萧家里还是有很多好人家的,比如大少爷身边的人,咳咳,比如我……”端砚说得吭吭哧哧的,脸颊不由有些烫。他在外头对着那些掌柜的,从来未曾有这般没有底气过。
只是他一抬头,瞥见徐灵芸含笑的眼眸,便乍然惊醒过来。
显然徐灵芸早就知道了端砚的心思,不过是试探他罢了。
端砚恍然大悟,连忙又恢复嬉皮笑脸,小心翼翼地赔笑道:“徐姑娘觉得,我什么时候上门向春英提亲比较好?”
徐灵芸沉吟片刻,在端砚忐忑不安时才慢悠悠开口:“你就要看你的诚意了,若是提亲送的礼物让春英不合意,这事就当我没提过。”
“别,千万别,我保准让春英满意。”端砚生怕看中的丫头被人抢了,胡乱告辞后一溜烟跑得没影,肯定是去准备礼物了。
徐灵芸看得好笑,她还是第一次看见端砚这般失去耐性的焦急摸样,显然不用自己操心,春英已经挑了一个好夫婿了。
“……真是调皮,”她笑得欢快时,冷不丁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把人吓了一大跳。
徐灵芸回过头,看见是萧晗时,这才略略松了口气,也没留神到萧晗握住自己的肩头,两人贴得极近:“大少爷……”
她转过头,这才发现两人离得太近,似乎只要稍微再挪一挪,自己的唇就要擦过萧晗的脸颊,不由身子僵住,一动不动了。
“想要把春英许配给端砚,嗯?”萧晗俯身,下巴搁在徐灵芸的肩头,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后轻轻问道。
灼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徐灵芸只觉耳根一热,暖暖的气息钻入耳朵里,让她忍不住微微一颤,撇开了脸点头道:“是的,大少爷要是不愿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