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程叔却严词拒绝了,他的态度十分坚决,一定要将幕后的那条大鱼揪出来,不然,他就对不起躺在床上的女儿和国家重生之悠哉人生。这是为了保护国家的利益,他的安全他不在乎,家人就拜托他们哥几个代为照顾,固执的很。
他还能怎么办,他是他敬爱的长辈,更是程菱昏迷前的嘱托,于情于理他也不能看着程叔有危险。可是他也知道,幕后的那个人一天没有浮上水面,那么程叔就会面临一时的危险,除非一方退却或是一方失败,否则此题无解,死循环。
想起躺在医院的程菱,傅华年懊恼的情绪再次浮了上来,她才24岁,还那样年轻,还没来得及结婚生子就成了那个样子,也许永远不会醒来了。她是无辜的,无论她的父亲怎么样,那些人都不应该将主意打到她的头上,祸不及妻儿,更何况程叔是去执行正义,这让他绝对无法忍受。
“锦瑟,也许结果未必是你想的那样,也许并非你想的那样坏。”傅华年还是决定再跟程菱的爸爸谈一谈,他也不想因为这个跟锦瑟之间有了隔阂,他们的生活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难道上天又要再给他一次考验吗?
闻言,锦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她抿了抿有些干涸的唇,脸上的泪痕交错,蜿蜒出错落的痕迹,她轻轻的道:“如果程菱的父亲不是你所认识的任何一位长辈,你还会这样帮助他吗?还会这样做吗?”她还记得,程菱当初第一次见到她的眼神,绝不只是普通的妹妹对哥哥的那种情意,而是□裸的男女之情,是那种被夺走心爱之人的嫉恨,哪怕她那时候并未占据他的心,仅仅是占了傅太太这个位置而已。
话音刚落,锦瑟就感觉手中的大掌猛地收紧,她的心也是跟着一震,死死的盯着他的表情,想要从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庞上看出些端倪。
“你想说什么?”
“程菱一直爱着你,对吧?”他对程菱,应该也是有着愧疚的吧,毕竟她爱了他那么多年。不然也不会在她出事之后那样快的就答应了她的要求,他不可能不知道那个请求意味着什么。
沉默的气氛再次笼罩而来,锦瑟一直提着的心渐渐落地,希望的氢气球越来越小,她的手缓缓的从他的大手上滑落下来,起身准备离开。
她想,她已经得到了答案。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天平,情感朝哪边倾斜,全靠两侧的砝码哪个的分量更重。他的沉默已经给了她很好的答案,她和哥哥的分量加起来,都比不过程菱和她爸爸对他的情义,就是这么简单。
傅华年心中像是有一把火在炙烤,凌迟着他的骨,沸腾着他的血,烘烤着他的神经。他想要大喊出声:不,不是这样的!她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她才是他心里最在乎的人。可是他无法将它宣之于口,因为,他根本无法回答她的问题。他扪心自问,如果不是程叔,不是他的长辈,不是他的‘妹妹’的父亲,他还会不会这样非要将蒋友松置于死地?
不,不会!
她真的是抓住了他的要害,狠狠的给了他致命的一击。他甚至无法出声,他根本无法解释自己的初衷是什么,正如锦瑟所说的那样,如果只是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人前去调查,他绝不会这样的尽这样大的力去协助他对付自己的大舅子。
锦瑟一步一步的朝门口走,每踏一步她都觉得愈加绝望,就这样,一直趋步到了门边。
她伸手拉开了书房的大门。
“锦瑟,”傅华年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锦瑟停住了脚步,他有些沙哑的嗓音再次传来:“你再让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做。”
锦瑟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出了门。
门阖上之前,傅华年听到她清淡的女声传入耳膜:“我等着你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