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这一切几乎都是发生在一瞬之间,我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眨,闱场门口又归于平静了。
好一会儿,坐在我身边的阿南长出了一口气,“好吓人!”她说,又小心的盯着我的脸色问,“皇上可找到了那人?”
我茫然的眨眨干涩的眼睛,“没有!”
我在周边埋伏了许多人马,此时我却不能向他们发出任何指令。看着眼前瞬间冷清下来的闱场,我的冷汗流了下来。我又让李逸跑了。
阿南叹了一口气,“妾倒也没有想到,考试这回事,竟是这般可怕。平日原本应该斯文的举子,怎么考个试便成了如此痴狂的模样。”
我想了想,觉得不对,“那人似不在刚才的举子当中。”我说,“刚才虽然混乱,我却还是能分辨得出人脸的。我并没有看到李逸。”我是练过功的人,不可能连这都看不清楚。
“难道是我和酩香先生看错了?”阿南疑惑,“可我明明看到那人进了闱场。”
“如意,”我向外叫了一声,“叫湘王过来。”
我已经觉察到了不对。
不一时,二哥从闱场里走了出来,他看到如意就已经知道是谁在叫他,虽说有些奇怪,但还是站在我的车边就想行礼。被我一伸手,搭上他的手腕,将他直接拖入了车里。
二哥一头撞进来,看到我和阿南,尴尬的低头哈腰,“原来是皇上,这回考试十分顺利,举子们安安静静的考完全场,次序井然。此时场中还在收卷,不一时就能封卷交到礼部了。”
“中途可有人退场?”我问。
二哥惊讶看我。
“到底有还是没有?”
“有!”二哥承认,“有一个武科的考生昨天傍晚突然发了痢疾,上吐下泄。自己要求退场了。不过他那时默写和答策都已经完卷,我让人当着他的面封了他的卷子,交给了蒋大人了。”
阿南在一旁发出一声惊呼。
我又问了一些问题,心里已经有数,那个李逸倒是个高手,他居然能提前完卷,并且已经离开了考场。只是他为什么要提前出闱呢?难道是因为他觉察了什么?
不,不会,他在场中应该不可能知道外面的事情,除了我杀了他小时长大的那家娼户。其它一切消息我都是封锁得水泄不通。他应该还不知道此时情况已经有变。那么他为什么提前退场呢?
我满心疑惑。
“你说他上吐下泄?”我好奇的问。
二哥想了一想,“这考生好像身体本就不好。他刚入场不久就晕过去一回,但后来醒了,他却不肯退场。一直在场中坚持。”
阿南的眼珠乱转,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狡黠淘气,“刚入场时就晕了吗?是不是入场时出了什么意外的情况?”
“没什么情况啊,一切都很是正常,”二哥抓着头回忆,“当时正在封场,考生都进了各自的阁子,木栓拉好,贴上封纸。那考生看着臣的手下刷字,突然就倒了下去。我当时还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将这考生就此送出场去。后来他自己要求留下。说是想考一回试试看。”
二哥已经看出我对此事的重视,他派人去考场中拿了那考生的资料出来。
阿南在我身旁咯咯的笑了起来,“就是他了!”阿南乐不可支,“他果然还是着了我的醉红颜!”阿南歪了头看我,“皇上还记得吗?在那画舫中我向那刺客下的药!闱场中刷封条的火漆是红色的。”
二哥连忙一旁点头,“对,各门的封条上都要刷个火红的‘封’字,再打个大大的圈。当时我的手下正是提了那漆桶在逐门刷漆。”
阿南很是得意,“妾早说妾的药厉害,皇上这下信了吧!”她一时忘情,拉着我的胳膊摇呀摇。“我是不是很能干?”
我哭笑不得,倒没想到阿南当初对我说的醉红颜竟是这样的有趣。阿南总算心善,不肯直接下毒弄死人。但那李逸如果真的沾上这见红即倒的毛病,也够难受了。一个大男人,是不是连滴血都见不得啊。
这样的李逸,好像也没有上一世可怕了。
我握了阿南那不老实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这既是感谢阿南对我的帮助,也是表达我对她的情谊。
二哥一眼瞥到,慌忙别过脸去。
阿南的脸红了。悄悄的藏起了她的小手。
二哥的手下将那考生的考籍呈了上来。
我看了一眼,姓名考籍俱在,若真是李逸,那一定是冒籍,想来原本那考生的真身已遭不测。
“皇上要看这考生的卷子吗?可以向蒋大人要,此时卷子已经归于礼部。”二哥有些好奇,但他还是认真的请我示下。
“不用!”我挥了挥手,“二哥还是照原样将所有考卷押回礼部。一切如常,保证这回的春闱不出纰漏为要。”我说。
二哥领命,退出马车忙他的事去了。
阿南睁着眼睛巴巴看我,“皇上说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她问我,摆出一付虚心的模样,乖乖的等我的指示。
昨天我让她在我面前软一些,她嘴上虽然反驳,但明显的听进去了。此时她就是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