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衣神色稍霁,她轻抚着自己的额头,有些倦怠地阖上了眼,淡淡沉吟道:“说说这红莲教。”
“是。”林哲清了清嗓子,简明扼要地应道:“苗疆无政权,只有三十六苗寨每隔五年推举一任长老。红莲以自己的名字创教前就是长老的女儿,在族里颇有威信...红莲教创教已有五十年,而教主红莲和祭司拂光看起来却只有三十余岁,大概是因为修炼秘术,武功深不可测,于是在苗疆人人视若神明。坦白说,红莲教就是苗疆势力最大的邪教,三年前那位拂光祭司受邀参加中原的英雄会,颇受排挤,庄主却主动结识,这才结下了交情...”
南雪衣心里渐渐有了底,拂光祭司与哥哥是故交,他们二人的书信来往也是称兄道弟互相信赖。确认了这点,她一直紧绷的心弦才渐渐舒缓。哥哥以前独揽庄里的所有事务,让她只管铸剑即可。因此南雪衣接班的时候一边收拾着他的烂摊子,重整门风,还要深入了解哥哥结下仇敌或是朋友...
“这千冥剑,也算得上是哥哥的遗愿了吧...”南雪衣语焉不详地柔声叹了一句。林哲顿觉不妥,拱手再劝:“掌门千万三思!三年交情算不上深厚,邪教诡异,求剑的动机决不纯良!”
“你说的我都明白。”南雪衣长身而起,唇边浮起一丝无奈的淡嘲:“红莲教求剑,不管以后会不会兑现结盟诺言,还是真的要反抗朝廷,这其中真相只有拂光祭司心里知道,你我猜了也是徒劳...我帮哥哥收拾残局,也不差这一件了。收了钱,剑都铸成在即,失信反悔,又要多结一个仇家!”
“掌门...”
“老林,”南雪衣有些失神地望向窗外的雨,眸子里耀动着宿命般的安宁,白衣翩跹,宛如世间做濯净的雪莲:“就当是...做完最后一笔买卖吧!然后才能慢慢远离是非纷扰,淡出江湖恩怨。总有一天...哪怕坐吃山空,也比踩在刀刃上敛财要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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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看招!”破空里传来一声惊唤,习武场剑影闪掠,人影憧憧...众人的惊呼声中,只见一个黑衣紧束的妙龄少女如凌空飞鹤挥剑扑下,青涩却炽烈的剑撩起了飞沙漫天,凭空又成了一道无形的气旋。旁观战的众师兄弟都是震惊不已,龙阳却身形一转,轻松避开了慕绯的这招“飞鸿远音”,俊脸上还浮起一抹漫不经心的邪邪坏笑:
“小妖精,想打败哥哥,你还太嫩啦!”
“师兄忘了当年被我打得鼻血横流么?”慕绯秀眉轻扬,挥剑转身的瞬间手中极普通的一柄长剑都焕发出了妖冶的光泽,在阳光下却如镀上了一层寒霜...慕绯正是年少轻狂之年,如今师父日日把自己关在工坊铸剑,已经许久不曾教她了。慕绯心里焦急,只得日日缠着师兄师姐在习武场里切磋磨练。
说话间慕绯已再度御剑如风,剑光在她手中摇曳生姿,步步惊心而起...龙阳剑眉一拧,手中的忘忧剑终于倏然出鞘,风华正茂的男子剑势中也带着一股沉稳劲秀,与慕绯正式交手,擦出层层电光火石,幻化清影万千...
一旁观战的紫衣少女握剑凝立,双眸也随着那惊心动魄的切磋迸出精光,正是二师姐宫凌。三师姐玄璎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不曾担忧,一袭粉裙外搭翡翠罗袍,眉淡如烟,秀雅如画,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只听“嘭”的一声裂响,慕绯与龙阳两人一齐出了南家剑法的第十五剑“饮虹天外”。慕绯心知拼力道生猛绝对比不过师兄,她立刻默念师父所教的心诀,以强烈念力贯注气海,真气迅速汇集于四肢百骸,整个人都腾身三丈避开了龙阳的杀招...而衣裳却被剑风激得开始撕裂,漫空黑丝曼舞,慕绯身在半空娇叱一声,一剑赤虹从天而降,竟是把龙阳手中的忘忧剑震飞了去!
“啊!你这小妖精——”龙阳嬉皮笑脸的模样立刻凝结,逼退了数步站都快站不稳。慕绯心头大喜,顾不得浑身衣衫碎乱,还想继续比试下去...宫凌见状不妙,立刻飞身而起。紫衣少女手中的“倾城剑”碧芒如浪,赫然在慕绯面前格挡出了一道屏障。宫凌听他一口一个“小妖精”叫的暧昧,早就生了醋意。如今师兄被小丫头打得占了下风,她对慕绯也再也不谦让...宫凌拔剑而起正抵在慕绯眉心的那一点红痕上,冷冷道:“绯儿,点到为止吧!”
慕绯对宫凌的偏心早就习以为常,爽快弃剑,灿笑嫣然:“好吧好吧,反正师兄输了,师姐心疼就直说啦!”
宫凌的俏脸冰颜蓦地一红,又羞又气,她回头看龙阳,却见龙阳吞着唾沫,直勾勾地看着慕绯...风吹着那袭剑痕斑驳的黑衣,眼前的慕绯酥肩半露,肌肤白皙柔嫩,宛如冰雪。胸口也划了好几道,香汗淋漓,娇胸起伏,那浑圆间的浅柔曲线若隐似无,直能诱人心神迷乱,不能自持。
宫凌气得半死,一脚踹在了龙阳胯/下,厉声斥道:“看什么看!死东西,是不是对绯儿心怀不轨啊,当心我告诉师父要她打断你的腿!”
龙阳痛得哇哇乱叫,玄璎忙解下自己的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