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洛水音羞愤欲死,一双泪目盯着墨成香。她掐着琴弦的指尖突然狠狠一扯,琴弦断裂,千古好琴毁于一旦,一如她早已毁灭的自尊...她不能,也根本没有能力反驳墨成香。洛水音抱着没了弦的古琴,飞身而起,率先逃离了这个杀戮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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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音一逃,墨成香眼角余光立刻捕捉到了慕绯的影子...去年见到她时,她还是个被红莲教主丢在床上拷问的羸弱少女,如今一番激战后满身血污,狼狈不堪,而她那双清眸死死盯着墨成香,烈火般灼灼逼人:
“镇远侯的独生女墨成香,沧浪阁圣姑,果然都是你!挖心杀南少卿,在苗疆勾结红莲教,诱我参与弑君,在南屏山伤我师父挟持她去临安...”慕绯墨眉一挑,一条条揭开她罪状,挥剑直指墨成香背后:“很好,如今又是被你跟踪设计,新仇旧恨,今晚我就跟你一起算了!”
“住口!”墨成香厉声喝道,然而不等她反驳慕绯的误会,白鹿抢先一步发问,目光阴鸷而锐利:“小姐不在侯府中待嫁,跑到这里做什么?原来小姐也一路尾随沈慕绯南雪衣,莫非是侯爷命你相助?”
“我若是来助你,何必截下洛水音的暗箭!”墨成香冷笑道:“我是来命令你们这些走狗,立刻滚回去,别在我面前伤南雪衣分毫!”
她此话一出,身后的慕绯和南雪衣如被重击,难以置信的惊讶、戒备的愤恨,种种情绪交织于心。南雪衣玉容霎时苍白,喝道:“墨成香,你究竟玩什么花样?!”
“我是来救你的,你不信对么?”墨成香回眸看她,笑得凄然痛楚:“你只顾与你的小徒儿缠绵**,怎可能注意到我暗中保护你!我告诉你们,普天之下只有我和我爹能破这剑阵,你们不信也得信!”
说着,她的九尾灵蛇鞭再度挥舞起来,散逸的黑色邪气直指青崖与白鹿,沧浪阁十剑退了几步,犹犹豫豫不敢靠近。青崖见状,摇头叹道:“小姐...父女亲情血浓于水,你怎能为了外人背叛侯爷!”
墨成香决绝的眼眸中漾开了泪水:“呵,他将我囚禁半年的时候有过父女亲情吗?把我当做棋子让我嫁人的时候有过父女亲情吗?我恨他,我以他为耻!你们退不退,不退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青崖白眉紧蹙,再不顾念:“上!”剑阵再度发动时,十剑一面齐齐刺出一面迅速变幻着方位,慕绯、南雪衣、墨成香顿觉被困在一个旋转的圆盘中一样,头晕目眩,几乎不能看清对方的招式。激烈的打斗中,只听墨成香大声喊道:“你二人将这剑阵想象成一个倒八卦,一六居下,二七居上,三八四九分居左右,五十正中...我攻正南乾位,南雪衣正北坤位,沈慕绯守正东离位,依次轮换即可!”
慕绯不愿信她,目光投向南雪衣浴血的侧颜:“雪衣——”
“照她说的做!”南雪衣坚定回应。
三人这才真正配合起来,默契一旦达成便焕发出势不可挡的力量,不过僵持了一炷香的时间,只见南雪衣转换至正南乾位,身形陡然腾起,两条雪白水袖同时朝两侧涨开...在这令人目瞪口呆的惊艳招式中,她的试水剑如一道闪电从半空迫降,仿佛要劈开天地间的一切——凄厉的惨叫中,五个黑衣男子在瞬间切喉而死,剑阵裂开了难以弥补的缺口...
青崖和白鹿大惊失色,立刻飞扑过来顶上五剑的位置,剑光鞭影乍开乍合,任凭沧浪阁两位阁老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挽回被墨成香横插一脚后的败势。白鹿气得森然咬牙,转念又想,墨成香此举只是为了救南雪衣而已,她与小公主沈慕绯之间依然是水火不融,如果能离间她们三人的联合,再趁虚偷袭的话...
雪白鹤氅的老者重新拉满了长弓,道道劲气弹出指间,白鹿一边狂发“无痕箭”,一边嘿嘿狂笑:“没想到小姐也是菩萨心肠,竟然也会所不惜地救一个人!早知如此,你又何必杀了那个古玉铺的男人?老夫今天早上还想寻他聊聊,没想到尸首都被官府收走,是小姐干的吧?”
“什么?!”慕绯猛地顿住身子,手中的剑透着震颤:“他死了,沈怀冰死了?!”
墨成香大怒,手中九尾灵蛇鞭如巨蛇一般朝白鹿缠去:“卑鄙小人,是我杀的又如何,他该死!就是他出卖了剑仙姐姐的身份!”“不...不!”慕绯失声喃喃,突如其来的噩耗如一双无形巨掌攫住了她的心:“你们逼他,一定是你们逼他的!怀冰是无辜的,你为什么害他!”
泪水夺眶而出,中了离间计的少女眼神骤然狠厉,横空一剑就朝墨成香刺去!墨成香倏地闪身避开,真气催逼的长鞭刷的一声接下慕绯的剑招,一剑一鞭狠狠绞在一起...“你找死吗!”两人的对视犹如电光火石,墨成香厉声吼道:“杀了他们我再杀你,快放手!”僵持中,白鹿立刻退后让黑衣剑客挡住自己,佞笑着拉满长弓对准慕绯。
他竟将弓弦拉到最大,只听“砰”的一声,弓弦在强烈的真气下铮然断裂,无形无质的“踏雪无痕”箭破空袭去,撕开了整个黑夜...
“绯儿!”“南雪衣!”
南雪衣与墨成香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呼另一个人的名字,只见南雪衣一把推开慕绯,而墨成香身形一旋,正好挡在了慕绯和南雪衣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