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容臣下询问原因,这里还有太多政务等待主上审……”
“今天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不见了的日子。烦死了,那个家伙,口里说着不会死不会死的,结果到现在还不见踪影……”蹲坐在石栏杆上的六太转了个姿势,闷声道:“尚隆他是延王,在此之前他……也是个需要偶尔怀念一下过去的人。”
“——臣下明白,那么请明天台辅和主上一同出席朝议。”
六太:“……我不去也没影响吧真是的。”
朱衡:“台辅。”
六太烦躁地拔拔手,“知道了知道了,一定去。”
——哼,那家伙一定也只是被蚀卷走了!一定是的吧……
这么想着,六太将一头金发以布包裹,继尚隆之后溜出了玄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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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的街道里侧,青楼的姑娘巧笑顾盼,好几个抵不住诱惑的男人哪怕大白天也搂着姑娘进了房。
头发随意扎起男人闲适地靠椅,透过大开的窗俯览这林林种种的发生,抬起酒盏猛然昂首就往嘴里灌入竹青色的甘酿。
酒液太涩,像是连心脏都要被涩意绞得收缩。
一个巴掌对准脑袋就抽下去,若后将一盘精致的黑色块状糕点搁在桌面,“敢这么乱灌糟蹋我辛苦酿制的‘彦叶’,就是城主你也得受罚。”
哪怕成为负责管理皇宫事务的最高长官——太宰,哪怕尚隆真的成了一国之主,若后都只称呼他‘城主’‘城主大人’。
当然,尚隆对此并显然也不在意,或者说,他也乐于有个人以这样的方式给他‘你曾经失去了一座城池,失落了一国无比信服你的臣民,不想再失去,那就努力珍惜来之不易的一切’警醒也说不定。当然,很多人会认为,吊儿郎当的主上只是懒得去计较。
“若后真是越来越粗鲁了,以后你得嫁不出去啊嫁不出去。”调侃了如今是雁国第一美人的若后一句,尚隆已经抢在美人收回黑芝麻糊糕前将入口即散的美食夹入口中,“若后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若后挑了挑柳眉,精致的脸多出了几分揶揄,“我倒不担心,不说其他了,单单您的‘龙阳之宠’帷湍,也尚在追求我之中。”
尚隆喝了口若后倒的“彦叶”,指腹摩擦酒盏边缘,“哪来的什么龙阳之宠,你家城主我明明是个喜好软玉温香的浪荡子重生之名门锦翠。”
“哎呀,每次逛青楼都‘守身如玉’,我的城主大人,你这是欲盖弥彰。”若后毫无顾忌地揶揄没个首领样的尚隆。
“……或许我真有呢,龙阳之癖。”
“对……阿彦?”
“谁知道呢。”
突然间,两人都静默下来。
“主上,我喜欢阿彦。”
以若后的年龄来说,这句话似乎有点恬不知耻,可就算这样又如何呢?每一个女人都希望遇见一个会说“我要保护你”并做到的男人,而恰恰陶壬彦说了,而且两次都做到了。
第一次,颤抖的少年为她首次杀人——请容许她这个比他大两年的女人自恋那么一下。
她当然知道,少年也有一个痛苦的过去,才造就的决意。
因为那个晚上,晕过去的少年不断流着眼泪说“守守对不起……守守我终于可以拿起刀……守守…守守……”若后想,那个叫守守的女孩真幸福,但同时她又卑劣地庆幸,守守姑娘一定已经不在的这个事实。
女人在爱方面是自私的,也许她还有点恶毒,若后自嘲一笑。
第二次是在战场上。
若后跟城主跟陶壬彦形成三角阵势,这样的好形势抵不住看到除了他们已经全灭的国民后的心累。
痛苦逼得人窒息,若后一个不察,手中的刀被敌人打落,眼看一条命就要搭上,可少年却撑开双手挡在她身前。
笨蛋一样的少年像是突然从绝好的藏身地暴露在敌人眼前,转嫁了若后所有的压力。背上多出了好多条深刻的伤口,少年还傻笑着说,“若后姐,我说了要保护你。你有没有觉得我超像苍蝇超人。”
若后一直不知道什么是苍蝇超人,可那一刻她,她似乎懂了,超人一定是英雄。
她问了“守守是苍蝇超人吗”,少年愣了好几秒才大笑着回答“是的啊!朱守守是从小就立志成为超人,名字里有两个‘守’的女孩儿”,少年这么笃定,连眼睛都因为说起那个姑娘儿亮起来。
少年的笑容开心到让若后觉得心脏刺痛——你不需要勉强自己笑。
之后少年对着虚空喊道——“听着,我不会死。所以,六太海神的手下深渊触手怪你不要保护我了,你救若后姐和尚隆。”
然后他们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再醒过来,少年已经不在,飘荡的小舟上,只有六太、她和城主。——这意味着什么,其实大家都懂。
只有六太还相信他还活着吧——“那个家伙,居然让我背信弃义,要是敢死了就是个说谎精、笨蛋,还有白痴!”
若后想,如果她也能像那个守守一样,那么少年也一定会喜欢她。所以她成了雁国的太宰,全凭一个人的努力。
“哎呀哎呀~很不巧啊,你家浪荡子主上也想收阿彦这么个‘龙阳之宠’,每日夜里奋战到天明。”
“……你还有节操不。”
小松尚隆拿不准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一个小男孩。
一开始按照大哥和二哥的想法是养在城主府好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