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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京作为华国的心脏,哪儿哪儿都好,就是有点儿血栓。左知遥盘膝坐在车后座上,三国杀角色都轮一圈儿了,车还在三环上晃荡,走走停停跟卡在老传送带上似的。好不容易到了约定的酒店,韩远立刻迎了出来。
“我的少爷,你行不行啊?再不到我哥就得派人迎你去了!”
左知遥把平板扔到车里,穿好鞋下车:“堵车。”
“走~就等你了。”韩远哥俩好地搂着左知遥的肩膀,把他带进会所。韩韬抵京的当天去二叔家转了一圈儿,之后就一直很忙。韩林张罗给韩韬接风竟是今天才排上号。韩韬早上就出去办事了,直接过来;左知遥却是不紧不慢等股票收市才从住所出发,进城正赶上晚高峰,堵了一路。
韩林比韩韬小两岁,已经在政府中层混得如鱼得水。深色西装显得很稳重,不像韩远,一看就是个二世祖。他一直留意着楼梯口,看到韩远和左知遥就提醒韩韬,两个人一起等着他们过来。
“是小左吧?这个点儿路况不好,堵烦了?”韩林不等介绍,主动打招呼。跟韩远的哥俩好想比,韩林表现的更像个兄长。
“还行。”左知遥扫了周围一眼。这里布置的好似个室内公园,小桥流水一应俱全。整层楼只寥寥地摆了几张桌子,除了服务人员一桌客人也没有,估计是包场了。
韩韬把人带到身边做好,简单介绍了下韩林,示意服务员上菜。
一顿饭吃的很和谐,韩林和韩韬年纪相当,很有话题可聊,韩远时不时地插嘴,只有左知遥不太说话,问什么都是几个字几个字的很简短的回答。之前韩林早就打听明白了左知遥的性格,知道只要不是他公司的事儿,他对谁都爱理不理的,所以也不介意,反倒跟对待自家弟弟似的,一副爱护有加的模样——至少表面上做的很完美。
用过晚饭后,韩韬和左知遥没多待,只说跟朋友有约,坐了会儿一起走了。韩林韩远一直送他们到门口,直到他们的车开远了才到停车场取自己的车。
“哥,这姓左的忒嚣张!”
“还行吧。”韩林比较中肯,“就是冷淡点儿,不算眼里没人。”
“哈~”韩远假笑一下,“不过我倒没想到,咱们兄弟聚聚,大哥还把他也叫来了。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韩林作为公职人员一向很低调,这几年都是自己开车。他从容不迫地把车移出车位,警告弟弟:“你别招惹他。”
“我疯了去招惹他!我巴不得他更骚点儿,俩人一直这么混下去才好呢!”韩远嘲讽地说。家主嫡长又怎么样?早晚断子绝孙。
韩林没附和但也没反驳。他想起前几天韩韬去家里和自家老爸老妈说的话。老妈埋怨他三十好几了还不找个正经姑娘结婚生子,老爸骂他胡闹没够。当时韩韬是怎么回答的呢?嗯,是了,他那十八岁就独掌家业的万能大哥说:我和女人没缘分。韩家又不缺人,这不是还有小林小远呢么。
想到这里韩林抿了抿嘴角:想要的东西就要自己去拿,等着别人给,那怎么能放心。
他们在谈论左知遥,左知遥也在谈论他们:“你这俩堂弟,野心都不小,韩远就不用说了,有贼心没贼胆,蠢的要死。韩林比他弟强。”
“你这是夸他呢?”
“我在夸你,有东西让人惦记着,说明你混得牛逼。”
韩韬好笑:“遥遥,疏不间亲,他们也姓韩。你跟别人说话也这么冒冒失失的?”
车里宽敞,左知遥翘起二郎腿,乜眼看韩韬,看了一会儿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谁是疏?谁是亲?”
韩韬拉下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笑骂:“小混蛋。”
“话说……老韩,我真想见见潘玉楼,真就没法?”
“没法。你怎么还惦记他?”韩韬略一衡量,实话实说,“潘玉楼在家跟他老爷子杠着呢。听说在院子里跪中暑了,抬屋里消停了一晚上,第二天又在大雨里跪了半天,直接肺炎了。现在还打着针呢。”
左知遥傻眼:“擦!自虐啊!”
韩韬既然开了头,就索性说个明白:“潘玉楼太心急了。潘老爷子在古董上有很深的造诣(左知遥古怪地笑了声,韩韬拍一下他的腿),退休后把这方面发扬光大了,好几家有名望的拍卖行都有他的股份——虽然他家有生意,但潘家的根儿在军方,这本来就是个熬资历的地方。就拿潘明辉来说吧,他为什么一心硕士博士的往上读?真是为了做学问?这理由说破天也没人信。科技兴军,学历就是资本,博士毕业进军队就是校官起,特长专业还可能更晋一级。地方上的学校多好混啊?导师再放放水,早毕业两年——二十七八就是少校,十年后升大校还不到四十,潘家一不缺钱二不缺人,再往上晋一步,谁还能挡住他?可惜这个道理他懂潘玉楼不懂。你想,潘玉楼跟老爷子说他要放弃学业做生意,老爷子能同意吗?”
“做生意有什么不好?你看你,不就没跟着在政府里搅和?不是照样过得挺滋润?”
“我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韩韬没说,接着讲潘玉楼,“我猜测,按照老爷子的意思是想让潘玉楼走这条路的,目标明确,说发奋还早,所以前期也没太管他。如果真说聂长风光是能磨出潘玉楼的血性,潘老爷子对他还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聂长风明显把潘玉楼带到了另一条道上,老爷子自然就容忍不了了。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