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把明晃晃的长刀架在凌越和梅三重的脖子上,他们被迫将手中的长剑扔到地上。二人对着凌潇怒目而视,凌潇还以得意的冷笑。
洪锡林上前抱拳道:“程大人,在下乃是漕帮汴梁分舵舵主。凌湘老舵主失踪一事有多处蹊跷,凶手是谁还须明察。此事这到底是我们漕帮的私事,能否容草民查实后再向官府禀告?”
程清浩斜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漕运乃是关乎朝廷安危的大事,不容有丝毫偏差。如今漕帮生此巨变,转运司岂可不查?!来人,将这两个贼子带回去!”
“大、大人!”一个卒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伏在程清浩耳边说了几句,程清浩立即脸色大变。
众人知道事情有变,齐齐回头去看门口。只见一位满身戎装的男子大踏步微笑走了进来,他见到程清浩,便彬彬有礼地拜道:“不知程大人在此,翊平失礼了!”
程清浩目瞪口呆地看着陆翊平,纳罕道:“陆、陆将军不是已经离府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陆翊平笑道:“唔,本来是已经走了,只是路上中了那明教乱党的埋伏,我和夫人都险些送了命。我几经查探,终于查清了那明教余孽的真面目,这便是回来拿人的。”
程清浩面如土灰,支支唔唔地问:“将军要拿谁?”
陆翊平指着凌潇道:“这位凌公子便是那日暗杀我的明教余孽。他与明教圣女灵韫勾结,用干冰冒充漕粮,才有了两次漕粮失踪的案子。我夫人偶然知悉了漕粮失踪的秘密,他便想杀我夫人灭口。如此心狠手辣的歹人,我定是不能放过的。咦,程大人您也是来拿人的吗?”
程清浩原本以为陆翊平和他夫人已经被凌潇解决了,没想到凌潇手脚如此不干净。竟然还让他们活着。他惊出了满身冷汗,低头道:“有人劫持了凌湘老舵主,扰乱朝廷漕运,下官也是来捉人归案的。”
陆翊平看了凌越和梅三重一眼,佯装惊讶道:“程大人要拿的便是凌少主吗?”
程清浩支吾道:“将军有所不知,此人是个女子,她不是凌潇少主……”
陆翊平哈哈大笑,道:“我刚到杭州之时,便已经知道少主是女扮男装了修仙在星际!凌越小姐确实就是漕帮的少主,倒是这位凌公子十几年来不知所踪。原来是早与明教乱党勾结了!”
陆翊平眼光横扫,冷冷地看着凌潇道:“凌公子,你是自己走出去。还是我把你绑出去?”
凌潇狠狠地瞪着陆翊平。他竟然没有死!那地宫的密道已经全部被封死了,他究竟是如何逃出来的?!早知如此,当日应该一不做二不休,往那地宫之中施放毒气,将他们全部毒死!
凌潇知道。陆翊平独闯龙潭看似闲庭信步,实际上外面一定被兵马团团包围了。此人是朝廷钦差,手中握有江南兵权,可随意调动兵马。义父崔仁泉虽是二品,却无法插手钦差事务。陆翊平给自己安上了明教乱党的罪名,看来这次是插翅难飞了。
他更知道。自己第一时间就会成为崔仁泉的弃子。
凌潇仰天长叹一声,没想到自己苦心孤诣十二年,却在最后一着被人逆转了胜负。他沉吟道:“机关算尽。却算不过天意……”
梅三重道:“凌潇,你的棋下得确实高明,可是你对人心的谋算究竟还是差了一着,这就是你输的原因。”
凌潇看着他,冷笑问道:“哦?我差了哪一招?”
梅三重道:“你算尽了人心险恶。却没有算人心善良。你把王数理和蒋雨菡留下,想利用他们去破解漕粮失踪之谜。借机剪除沅爷的势力。你却没有算到,蒋雨菡会无意之中发现你的真面目;你也没有算到,当你想杀她灭口时,会有这么多人不顾一切地保护她。”
雨菡与王数理、宋离恰好此时走进了聚贤厅。她听到梅三重的话,顿时心中一酸。凌潇的计划中,只差没有杀死她,才导致了满盘皆输。陆翊平带她去求医,为了救她命也不要;梅三重在暗中保护她,一次次救她于危难;王数理为了追查她失踪的事,独自一人去寻灵韫……如果不是有这么多爱她的人在身边保护她,她早就死了。凌潇从小只学会了人性的恶,却没有体会过人性的善,他自然不会知道,人为了自己心爱的人会那样竭尽所能、不顾一切。
凌潇冷冷地扫了雨菡和陆翊平一眼,昂首走了出去。
陆翊平走到雨菡身边,低头在她耳畔轻声道:“小寒,我去料理此事。你在此切勿轻举妄动,早些回去等着我。”雨菡轻轻点点头。陆翊平又看了宋离和王数理一眼,意思是让他们照顾好雨菡。
凌潇刚步出漕帮总舵,几个官兵立即一拥而上将他五花大绑。陆翊平亲自押监,将他押回了杭州兵马司大狱。
漕帮总舵之中,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梅三重看着跪在地上的朱十襄,上去把他扶起来,又为他揭开绳索。凌越见到朱十襄呆呆傻傻的样子,泪水又涌了出来。
梅三重柔声道:“越儿,你别担心。凌潇给朱爷吃了麻骨香,让他口不能言。我这里有解药,服了药之后他过几日就会痊愈。”凌越含泪道:“真的吗?”梅三重怜爱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洪锡林道:“少主,梅爷,此时前前后后我们仍然理不清头绪,可否请您二位向下属们说明清楚?”
梅三重和凌越相视一眼。凌越道:“梅老师,您一直在暗中查探此事,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