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是林瑾姝的眼泪,熊舫就再也装不下去了。
他眼睛一张,手如电掣一般的回握住林瑾姝那双柔嫩的小手。
林瑾姝一惊,忙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角,露出一丝丝勉强的笑容。
乌黑的头发,白净如梨花般的面庞,红润的嘴唇......与自己上次在丞相府见到的处于昏迷中的时候相比,起色好了很多,可是红红的眼睛和那有些无措的举动,处处都彰显着刚才手背上那凉凉的,湿湿的东西,就是从林瑾姝眼中流落下来的泪水再一看,他不由地脸色铁青,厉声道:“你的手指是怎么回事?”
原来林瑾姝的手指尖上红通通一片,有好几跟手指还肿了起来,看起来像一根根小萝卜似地。
林瑾姝被他吓了一大跳,嘴角微张,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喃喃道:“哦,这个没事,我学做鞋子扎的,过几天就好了......”
她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在腹诽,还不都是为了给你做鞋子,每次看见你都穿的这么“破破烂烂”的,套在外面的还好,虽然不华丽,好歹也算是周正,里面的衣服却都是滑丝了的,鞋子更不用说了,鞋面最前面毛噗噗的,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才能被你弄成那样,既然知道自己走的路多,就用好的布料做鞋面嘛,每次都搞得自己那么狼狈,看得她都替他心疼。自己人知道也就算了,外人看见,还以为你这个甘地的将领穷成啥样了,连一双好鞋都穿不上,以后出去见些势力的人,第一印象就把你给拍掉了......
林瑾姝低着头,腹诽着他的“勤俭节约”。
熊舫那边却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脖子边的青筋都冒了出来,手指更是无意识地抖了抖,嘴角抿得紧紧的,脸上尽是一片凌厉之色。
丞相府林家是几百年的老世家了,就是刚刚进府的小厮,逢年过节都会给做一套新衣裳,姝姝更是家里的掌中宝,林张氏的心头肉,怎么可能会让她受委屈,何况她现在还算是在病中修养。她的手指怎么会突然又受伤了,红红肿肿的,像个什么样?
“你是不是又遭人暗算了?”他的声音里隐隐含着怒气。“倒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三番两次的暗算你?!小翔子,你给我进来!”
屋外却没有人答应。
这次熊舫来京都,就只带了几个贴身的护卫,为了安排和林瑾姝的见面。这一带的人早就被他给清场了,小翔子更是体贴的避开去了外面。在林瑾姝进去以后,他就热情地对书雪说道:“书雪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爷和林姑娘许久没有见过面了,怕是有些体己的话要说。还是我伺候着姑娘去一边的抱夏喝杯茶吧,开春以来,这法佛寺的风景还是不错的。我们也可以做一回文人,赏赏景色,喝喝茶!”
书雪知道他是想给林瑾姝和熊舫二人一个独立相处的空间,忙笑着跟小翔子去了抱夏里喝茶赏景了,启习那小女修乖巧的很。机灵地给小翔子和书雪上茶。
两人就在抱夏里闲聊喝茶,自然是没有听到熊舫那声不高兴的叫喊。
熊舫全身带着刀锋般的凛冽。自己下了床穿起鞋子,反了,真是反天了,小翔子居然敢不答应他!
林瑾姝觉得他的怒气来的莫名其妙,又看他语带不善地叫小翔子,心里也有点儿不舒服起来,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好好的说,不就是把手给扎破了了么,也用不着叫自己的贴身小厮来看我的笑话么?
这样一想,加上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神情间不由地露出几分黯然,语气也有点儿恹然,“熊舫,你有什么不满就直接跟我说吧,何必去叫小翔子!”
熊舫愕然道:“我什么时候对你不满了?”
“那你发生么脾气!不就是手被扎破了么,做鞋、绣花,怎么可能不扎到手指的!”林瑾姝满脸的落寞,他是不想要自己给他做的鞋子么?
熊舫哭笑不得地望着林瑾姝,这才发现她的情绪很不好、很低落的样子,又想到她刚才亲吻自己的指尖和手背时滴落下来的眼泪。
小姑娘有心事,还很严重!
他当即作出决定,好好地跟她谈谈,生病的人要是心情不好,这病岂不是就好的更慢了,自己还等着跟她说以后的事情呢。
他穿上了鞋,上前几步抱住林瑾姝说道:“姝姝,怎么了,怎么不高兴了?”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林瑾姝就觉得很委屈,要说有什么委屈的事情,具体说好像也说不出来,要说没有委屈的事情,心里又觉得很委屈。
林瑾姝现在的心情,说白了,就好像是小孩子突然间遇到了久违的父母要撒娇一样,只是这一刻,林瑾姝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心情,可身体却忠实的反应了出来,她的眼泪就刷刷的掉了下来。
熊舫看着她掉眼泪,心里极为疼惜,看来是真的受委屈了,他忙捧着林瑾姝的脸,用大拇指帮她擦去眼泪,哄着林瑾姝说道:“别,别哭了!乖,姝姝别哭了,我这不是在你面前么?你有什么委屈的事情,就说给我听,不管是谁,我都帮你去讨理去,乖,别哭了!”
人是不是就是这样的,如果没有人看见,也没有人来安慰,也就自己偷偷地掉几滴眼泪,很快又好了,可越是有人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劝慰着,反而会哭得更有劲儿了。
所以,林瑾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扑在熊舫的怀里呜呜地哭了出来,直到哽咽......
林瑾姝只得搂着林瑾姝,一边亲吻着她的头发,一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