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姝闭着眼睛躺在书雪的腿上,呈现出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却是不想和任何人交谈。
熊舫已经离开了,人走了,却留给了她满心的惆怅和思念。
那晚,熊舫送她回去以后,陶妈妈并没有询问她的去向,好似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她只不过是和启习在院子里转悠了一会儿,而陶妈妈也不过是在屋子里收拾一番。
马车悠悠,凉风习习,却带不走林瑾姝心中的愁绪。
倾城郡主、李遽杰、公孙云......一个一个的面孔在她的眼前闪过,派死士劫杀自己的人是倾城郡主,给她打掩护,让她事后逍遥法外的人,却是林家效忠的皇上。
寒心、冷意,一股脑儿的流进林瑾姝的心里。娘亲和爹爹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亦或是,已经知道了,却觉得一个女儿的性命,没有家族的前途来的更为重要?
想不清,道不明,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林瑾姝忍不住哀叹出声。
“姑娘,可是身子不舒服?”书雪关切地问道,一双柔嫩的手,适时地放在林瑾姝的太阳穴上,微微用力的揉了揉。
一会儿后,“姑娘现在可觉得好些了?若是还难受得紧,不若抹些风凉油吧,那个去闷解乏。”说着,就从马车的小格子里面取出一小瓶的风凉油,道:“还是太太疼爱姑娘,着风凉油可是稀罕物。”
陶妈妈在一旁笑着接话道:“可不是嘛,就和小小的一瓶可值几千金,且还是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的,这可是太太托了好几层的关系才弄到的,整个府里就这一瓶,专为姑娘这晕车之症备下的。”
清清凉凉的风凉油涂抹在太阳穴上。和着车外徐徐吹进的凉风,让人很是舒服,林瑾姝顿时觉得萦绕在心中的那股子闷气,泄出去了一大半,剩下那一小半,也在蠢蠢欲动地想要往外头跑去。
心中的郁气消散了,心情也就好了。
是啊,自己这是在烦恼什么,就像陶妈妈和书雪说的那样,娘亲对我的宠爱。只要是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这是毋庸置疑,就算家人没有将这次劫杀的事情追查到底。他们也定是有着自己的思量,只要她没有真的受到伤害不就行了,想那么多干嘛,无端的为自己添上了些许的烦恼。
这样想着,林瑾姝郁结的心情。好转了起来,道:“娘亲自是爱护我的。”
很快就回了林丞相府,林瑾姝带着陶妈妈、书雪去林张氏那里报平安。
“想不到法佛寺里面小院落的构造,那么的精妙绝伦,那个叫启习的小女女修带着我和书雪,七绕八绕。竟是很快就会了院落......我刚一进那暂用来歇脚的院落时,被吓了好大一跳,心想着。这也太神奇了吧,跟迷宫似的,也不知它是怎么建的,以后,我若是自己有房子了。也弄个这样的迷宫来玩玩,也叫那些来家里的人吃惊一番......”
林瑾姝依偎在林张氏的身边。絮絮叨叨地同她讲自己在法佛寺的见闻,林张氏也不嫌弃她烦人,听得很是认真,间或,还插上一两句。
“法佛寺建寺已经好几百年了,至于其具体的构建结构却也不可考证了,姝姝若是喜欢,我便让人去给你收罗一些材料,这个虽说不是正途,但只要你喜欢,娘亲就支持你去做。”
由此可见,林张氏对林瑾姝的宠爱。
林瑾姝笑了笑,摇头道:“我才不要呢,我只是说说,真要我去做,我还累得慌呢,再说了,我要是做了,不就抢了别人的饭碗了呢,我才不做这种事情呢,我只要好好地待在娘亲的身边,做个乖巧懂事的好姑娘就好了。”
只是不知道,我还能做多久的好姑娘,船生,怕是已经等不及开始行动了吧,珍惜呆在林张氏身边的每时每刻吧。
不管林张氏她们是为何接受了皇上的说法,但至少,她们是真心实意爱着自己的,也许远不足家族利益来的重要,但只要还存在着,她就已经很满足了,不是有说过,知足者常乐么。
后面一段日子,林瑾姝认认真真地跟在林张氏身边,颇有些眷恋的味道,林张氏对林瑾姝这样的态度很是欢喜,神情间,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对林瑾姝的宠爱倒是又上了几个档次。
时光流转间,很快就到了林瑾姝她们启程去淮南的日子。
早几日里,林丞相府里的下人们就忙开了,因为这次跟着去的人不少,要带的东西子自也是不少的,又因走的是水路,还得准备晕船等药物,这些是精细物品,得府里的主子亲自出马,是以,忙忙碌碌,好不热闹一片。
“大夫人,你让我准备的绸缎,库房里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些歌湖绸缎子,你看用这个来代替航绸缎子,行不?”专门负责出行人员衣物备置的管事妈妈,捧着好几匹料子,来给王酱紫决断。
“那些航绸缎子,前些日子不是还有一大堆的么,怎么几日功夫就没了。”王绛紫皱着眉,问道:“就是有人用了,怎么也没有人过来报账?别是你们这些个狗奴才中饱私囊了吧!”
管库房的妈妈,听得王绛紫的一番话,立即跪下来,哭诉道:“大夫人,你真是冤枉我们了,这些个航绸缎子皆是被三夫人拿去做了小褥子,说是要给未来的小小姑娘用,我们说要来请示你,三夫人却说已经和你知会过了,又拿了你的对牌,我们这才给配的货,真不是我们私自昧下的。”
王绛紫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前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