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舫愣愣地看着林瑾姝远去的背影,想要去追,可他的脚就好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般,移动不了分毫。
一种酸疼的感觉从他的心底蔓延开来,痛痛的、麻麻的。这种感觉有些像他小时候蹲马步蹲得太久,双腿因为血液凝滞,而导致的麻木痛感;又有些像被锋利的小刀割到,伤口不是很大,却有一粒一粒的血珠子冒出来,痛痛痒痒的。
他出神的站在那里,直到林瑾姝的身影完完全全的走出了他的视野范围,他一直都没有回头,没有移动,甚至是没有眨过眼睛,远远看去,像一个高大的木桩,和周围的树木融为了一体。
他是不是真的错了......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周围只有片片落叶在清风的吹拂下,发出的一阵阵沙沙作响声重生豪门御夫。
书雪紧紧地跟在自家姑娘的身后,她的步伐随着林瑾姝由快走变成了慢跑,直至最后的小跑。
她心里面很纳闷,可是看着自己姑娘匆匆离去的背影,以及熊大人脸上迷茫的神色,再多的好奇,她也是不敢问出来的。
直至她们走出了树林,她才耳尖的听到自家姑娘压抑的、小声的哭声,她整个人顿时就被吓到了。
姑娘哭了!
这是她的第一个认知。
姑娘居然被熊大人给弄哭了!
这是她紧接着的想法。
“姑娘!”
书雪神色不豫,快走几步上前,挡在林瑾姝的前面,发现林瑾姝脸上早已经满是泪痕。
书雪的心一紧!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可是那姓熊的欺负你了?”书雪抓住林瑾姝的手臂,着急地问道。
她现在已经管不着熊舫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了。只要是欺负了她的姑娘的人,就都不是好人,都是她书雪的敌人。
林瑾姝现在离开了熊舫的视线,就只是哭,她想要把刚才的委屈全都哭出来。
书雪问话,她也不回答,只是垂着头,小声的抽泣着,眼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一个劲儿的往下掉。
林瑾姝不说话。书雪就更着急了。
“我的好姑娘,你倒是说话啊!管他姓熊的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还能大得过老爷、少爷们去么?他要是真的欺负了你。奴婢就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跟他讨个说法的。再说了,姑娘不还有老爷、太太,不是么?”
书雪从腰间取下随身携带的娟子,心疼地替林瑾姝轻轻地拭去腮边的泪水。
“姑娘你莫再哭了。奴婢看着你哭的伤心,这心里面儿也酸酸涩涩的不好受。姑娘今年开春了,可就是十四岁了,该是个大姑娘了,做事也得像个大姑娘......”
林瑾姝正哭得伤心,猛得听见书雪说她不像个大姑娘。心里的火苗子一下子窜得老高。
熊舫欺负她也就算了,现在连书雪也跟着说她的不是。
“我哪里不像个大姑娘了?我看你跟那姓熊的就是一伙的,看见我受了委屈。不消说帮我,还说我!你......”
说着说着,林瑾姝小嘴一瘪,又要哭了起来。
“姑娘!”
书雪微微的提高了音量,语气里带了几分的严肃。
林瑾姝被书雪这么一喊。要哭不哭间,红着小鼻尖。又是不愤,又是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书雪被她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一看,心顿时就软成了一团,柔得不得了,那稍微拔高的音量,也就瞬间降了下来,只是严肃地语气没减分毫。
“姑娘既然说自己是个大姑娘,懂事了,那就好好的跟说话,莫再哭哭啼啼的,这被人看见了像个什么样子?混世小术士!”
林瑾姝小心翼翼的看着书雪,心里微微有些哆嗦,板着脸跟她说话的书雪,好像.....容妈妈!
容妈妈本是宫里面的管事宫女,到了出宫的年纪被放出来,因先前在宫里面当值的时候,受过林张氏的恩惠,就自愿做了林瑾姝的教养妈妈。
她整天板着个脸,好似所有人都欠了她似的。在林瑾姝的记忆中,就从来没有见她笑过,好似这人天生就不会笑似的。她不仅为人严谨,对林瑾姝的教养也是极为严厉的,只要林瑾姝做错了,或是没有达到她的要求,她虽然不会直接的惩罚林瑾姝,但是却会狠狠地惩罚林瑾姝身边的丫鬟,且她每次罚人的时候,都会让林瑾姝在一旁看着。久而久之,林瑾姝心里面就对她产生了极强的畏惧感。
如果说整个丞相府里边,林瑾姝最怕谁的话,那就肯定是非容妈妈莫属了。
虽然林瑾姝也已经不是先前的那个林瑾姝了,但是身体里边已经根深蒂固的想法和感觉,是改变不了的。
林瑾姝这会儿看着书雪就好像容妈妈,因着心里面的那份小畏惧,以及不肯服输的小心思,自是不再埋头哭泣了。
她发泄似的,一把扯过书雪手里的娟子,拽在自己手里边,狠狠地在脸上抹了两下,把上面残余的泪珠子全给抹掉了。
“嘶~”林瑾姝痛得抽两口冷气。
她没想到书雪的娟子居然是纱布做的,她刚才发泄似的往自己脸上一抹,粉嫩的小脸被磨得生疼。
气死她了!书雪肯定和熊舫是一伙的!
“姑娘!”
明显书雪也反应过来了,只是当时林瑾姝下手极快,她还没来得及阻止,娟子就被她抢过去,往自己脸上摸了。
“书雪,你也跟着欺负我!”
林瑾姝现在不仅眼睛红红的,鼻尖红红的,就连小脸也是红红的,整个人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