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张氏也不理她,自顾自地低头喝茶。
半晌,林张氏见林瑾姝只是皱着眉头,却没有个答复,她不由地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以为,就凭林管事跑到我这里来交代两句,我就什么都会听他?信他?让他随随便便地找个江湖女子来给你守院子?”
林瑾姝愕然地抬头,就看见林张氏有些幽远的眸子里闪过如刀锋一般犀利的光芒。
“姝姝,你给我听好了。有些话我只说一遍,听不听得进去,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林张氏的口气异常的严肃。
这样的林张氏是林瑾姝从来没有见过的。
林瑾姝不由地正襟危坐,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我们林家,虽然虽不行那些欺凌妇仆之事,但是也不是那没有规矩随意妄为之家,你和书雪串供将来法佛寺路上遇见熊舫的事情隐瞒了,我也就随你做个好阿翁,当做不知道此事。可谁知道,你有这谋略,却没有这胆识魄力,就连你自己屋子里的事儿也被你搞的乱七八糟!”
林张氏话说到最后,已经是声色俱厉了。
一直被自己当成心底秘密的事情突然被曝光了,林瑾姝显得很是仓皇失措。
难道熊舫那次夜探闺房的事情,还有自己和熊舫之间的约定......娘亲也知道么?
一想到会有这可能,林瑾姝不由地冷汗直流。
林张氏脸色冷峻,说道:“你明知道书雨的老子娘是府里得用的老人,她本身也个心思敏感多疑的丫头,你不早早地将自己心里的打算安排和她说明了,竟然还由着她对你猜疑不定,甚至是在你屋子里上下折腾。用人不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在林管事那里做事,你既然知道可以利用这种关系打探到你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却不好好处理自己和书雨之间的关系,反而时时刻刻抬举犯过错的书雪,将本就摇摆不定地书雨更加的往外推出去,不能因人而用,适时驽下,这是其二。你明知道丫鬟婆子之间这样的关系会引发不可收拾的局面,有的时候甚至会成为你的致命伤,可是你居然还指望着我来替你收拾残局。有勇无谋,依赖成性,这是其三。你明知道林管事是我身边儿的人。他既然拿了我的饷粮,就定会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居然还抱着侥幸心理,以为你们之间有了共同的目的,且你所认为的共同目的。于他来说还没有半分的利益关系。你凭什么就认为他就会对我守口如瓶,丝毫不露?无审时度势之能,疑人仍用,这是其四。”
林瑾姝大汗淋漓,心“突突突”地跳个不停。
林张氏继续咄咄逼人地问道:“来,我再问你。如果那天我不让桂妈妈带着陶妈妈去找你。你准备怎么做,继续和那个姓熊的待在一起说说笑笑?让大家都知道你们两人牵扯不清?”
林静姝先是愕然,旋即又明白过来。
原来如此。她当时就奇怪了,为什么来找她和书雪的居然是桂妈妈和陶妈妈两个人。
照常理来说,桂妈妈是林张氏身边得势的妈妈,这样的事情一般是不用她来做的,只需要叫秋实来就行了。可是林张氏那天不仅没有叫秋实过来。还将桂妈妈和陶妈妈两人都叫了过去......这分明就是在给她提醒!可是却被她给忽略过去了。
难道......当时林张氏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和熊舫的之间有联系的事情了?或者说......是更早的时候!
电光火石之间,林瑾姝突然想到。是林管事!
一定是他!熊舫曾经当面称赞过林管事的武艺,若是想要发现这些事情,也只有他才有这个本事。
怪不得他和周玉娘面对她时,总是欲言又止......
其实......他们也是有提醒过她的吧,那句“太太有可能已经知道了”的话,他们不是反反复复地说了好几遍么,只是自己当时心神不宁,还总是抱着一丝丝地侥幸,就像......娘亲所说地一样,依赖成性!
林瑾姝张口结舌面红耳赤。
“你自己房里的事情一团乱,还要打肿脸充胖子去帮熊舫脱困,真真是跳蚤多了不怕咬么?你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帮助熊舫脱困,却不事先制定周密严谨的计划,而是等到事情已经发生了,人已经不见了才想到要和林管事合作!你自己和林管事合作也就算了,可是你自负有那个能力拿得下他么?你不要不服气,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就是想着我会去给你收拾那堆烂摊子么。可你当真以为我就一定会答应你的任何要求?”林张氏面沉如水,继续说道:“我再问你,你从来都没有真正地接触过熊舫此人,就单凭你们一、两次见面,或是他救了你那一档子事儿,你就能够肯定此人是个好人,对你没有一点儿狼子野心?若是他先甜言蜜语将你哄去,仗着我们对你的疼爱将你嫁了过去,若是他婚后又变了面孔对你,我们隔得山远路远,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到时候你受了欺负又该怎么办?就像你自己说的,就算我们知道你受了委屈,倒时候也是投鼠忌器,怎么能够像现在这样帮扶着你?”
经历了最初地惊慌,在林张氏地质问中,林瑾姝已经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她开始反省自己的行为。
的确,自己变了很多......好像随着身体地改变,自己对待事物死态度也随之改变。再也没有了以前那种缜密和戒备。
是不是自己潜意识总是觉得古代的人没有现代人那么奸诈狡猾,或则说是......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