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净净的光线落在漫天漫地的白色上,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曲折恍惚起来(网王)只是越前龙马。
吴婉抬头,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人。
他离她有五步之遥,穿着一身浅紫的长衣,外罩深色长髦,如冷玉透着微光的面,轮廓极分明。
一双锋利的长眉,斜飞着进入鬓角。
一双紧跟着眉峰的眼睛,眼神像温暖的皮毛裹着冰刃,又是柔滑的锦绣缠着钢刀,正直直的向她劈来。
吴婉的面上忽然浮现出一抹冷笑。
她本来是一个温柔娴淑不过的女子,就算是对着府里最低下的人,也不曾露出过一丝冷意。
谁也未曾见过她露出这样的笑容。
也任谁都不会想到这样的一个女子会对他丈夫的最好的兄弟,最亲的知己,露出这样一个笑容。
冰冷的如刀刃,讽刺的若针尖,狠狠的向人心深处扎去。
“卓先生。”
吴婉就带着这样冰冷的笑容,步到了卓东来的身前。
卓东来的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仿佛吴婉唇边饱含恶意的笑容不是对着他一样。
“你晚了。”
卓东来冷声说道。
“晚不晚,又有什么干系?”
吴婉伸手拂过从脸颊边垂下的一缕长发,唇边冷意更深。
“反正所有的事情你都会替他做好,甚至连他的妻子晚了,你也会替他来催促。”
“我去不去又有什么干系?”
“你在他的身边就够了。”
“是不是,卓先生?”
吴婉的手指狠狠地攥在发上,指尖青白。
卓东来看着她,像是看着戏台上的戏子丑角。
吴婉的声音更加讥诮:“这次你又何苦让我去?”
“你站在他身后,去和他一起收这个义子不是更好?”
“卓东来和司马超群的义子!”吴婉的眼里几乎要迸出血丝。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几近尖利。
“你又何苦让我去脏了眼!”
“够了。”
卓东来忽然打断了吴婉。
“你该说够了。”
卓东来又说道:“你的孩子要来了。”
只这一句话。
只一句话。
吴婉的神情瞬间发生了奇迹般的变化。
她眼里的血丝消失不见,眼波清的像是风,淡的像是云。
她的唇边甚至带出了一点笑意,不是刺破人心的冷笑,而是真正属于平日里的吴婉的温雅柔和的笑容。
她的手从发上拿了下来。
她的眼睛从卓东来的身上移开,看向他的身后明骚一朵,暗贱难防。
远远的,一个青衣侍从走过来。
他的手里牵着一个小小的孩子。
是个恍若玉雕一般的男孩。
他看见吴婉,甩开那仆从的手,直直的奔过来,扑进吴婉的怀里。
吴婉伸手轻轻的抚摸他的发顶。
“走吧。”
卓东来淡淡说道,转身向厅堂走去。
吴婉神情柔和的牵着那孩子的手,跟在他身后。
仿佛刚才那个几近疯狂的女子根本不是她一样。
他们步过层层长廊,步入厅堂。
屋子里坐着很多人。
衣着锦绣的,相貌不凡的,身形奇特的,但是无论是谁进来,最先看到的都只会是一个人。
他站在大厅中央的一处大案前。
漆黑长韧的发用一条玉色锦带束起,露出略平的眉峰,一双稍显锋锐的眼,神光坦荡,颀长的身形裹在亮黑色的直身锦袍里,外面罩着一件银色滚边长髦,脚下踏着银丝翘头长靴。
整个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无一不是黑白分明的,便连他的眼眸都是异常的纯粹。
黑的如墨,白的似雪。
似乎这世上的肮脏龌龊在他的面前都会无从遁形。
似乎天生就该被光芒包围。
他正招呼宾客,他的笑容豁达,态度诚恳,不论是谁与他说上几句,都会感到愉悦。
他在转头间看见卓东来,唇边溢出一个明朗的笑容:“东来。”
卓东来应声走过去,站在他的身旁。
然后,司马超群才看见吴婉。
看见他的妻子,他的孩子。
吴婉默默看着他向他们走来,他眉宇间似乎出现了一丝歉意。
他走到她们的身边,伸出手轻轻拉起吴婉的手。
“婉儿,怎么这么晚?”
司马超群轻声问道。
吴婉敛去眼底寒光,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今日是我第一次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总要好好打扮一些。”
司马超群的眼光更加柔和了,柔和的像是三月的春风。
“无论何时,婉儿都很美。”
吴婉的心冷的像是冰,面上却丁点不露。
司马超群牵着吴婉的手,走到大厅中央。
“诸位。”他朗声开会口道。
厅堂里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今日,我司马超群与拙妻吴婉即将再喜得一子,感谢诸位英雄赏脸来观礼。”
“如今,吉时已到。”
司马超群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将那案上两只尺长的红烛点燃。
司马超群拉着吴婉的手走上去。
案后放着两把紫檀木椅,以柔软的虎皮为垫。
司马超群和吴婉落座。
他们的孩子被人牵着站在案几右侧。
卓东来站在他们的身后。
案几前,已然铺上了红色的毡毯,摆放上软缎拜垫。
大典开始。
宝宝被三个仆从簇拥着走了进来。
他粉团一样的脸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