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沙射影这门武功,不仅诡异,对修炼者的自身要求也更是严格,车非璃一没内力二没根基,所以只能试着学习第一式,而且也却从来没有施展过。若不是被逼上绝路,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踢开那些挡路的尸体,她连忙脱下外袍为上官镜穿上,又将那根带血的玉柱给扔得远远的。
他现在已经完全昏了过去,嘴角边的血痕凝固变黑,面色苍白如纸,直叫她心疼不已。
又是一拨身穿盔甲的侍卫冲了进来,她背起上官镜,随手又抓了一把砖墙的碎末,毫不犹豫的全部都撒了出去。
一双赤瞳在月色下凄厉如同鬼魅,她浑身都散发着冷冽的死亡气息,而后便从容地迈过具具尸体。
还好是在午夜,街上甚是冷清,她背着他一路疾驰,最后停在了一户方宅前。
大力的拍着门,不久后便有小仆揉着睡眼前来,当他看到车非璃的那一双血红的眼睛时,着实给吓了一跳。
“小......小姐,三更半夜的,不知......不知您有何事?”他哆哆嗦嗦的问着。
车非璃根本就没打算理他,直接绕过那人便向宅内走去,小仆则在身后不停的呼叫,引来一大群人。
披着外衣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匆匆到来,待看清来者是谁后,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即一挥长袖:“都回去睡觉。”
众仆面面相觑,但主子的命令不可违抗,他们便都散了去。
车非璃抓住那开门小仆的衣袖道:“你去给我烧桶洗澡水来,要快!”
小仆颤颤巍巍的点着头,一溜烟儿的就没了踪影。
“璃儿,发生了什么事?”回到卧房之后,独孤瑾开口问道。
他们本来商量好了等到明天再去地牢救人的,这丫头怎么提前出来了?不用再探车非琉的口风了么?
车非璃阴沉着一张脸,低声道:“此事,一言难尽。”
独孤瑾看看被放在床上的上官镜,点点头。
的确是一言难尽。
“需要为师医治么?”
“不必了,”她果断地否决,“徒儿待在师父身边数月,虽无一技之长,但这皮外伤徒儿还是能够应付的,师父就先去歇息吧。”
见她这么坚持,独孤瑾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嘱咐了一番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其实他知道,她不想让别人碰上官镜。
他们的感情......已经这么深了么......
“小姐,洗澡水烧好了。”小仆将热水提了进来,垂首说道。
“嗯,先放在那里吧。”
待小仆离开之后,车非璃将门闩插好,吹灭了盏灯只留了一支红烛,这才敢为上官镜脱下衣袍,半抱半背的把他拖进了浴桶中。
她拿着澡巾仔仔细细的为他擦拭着身体,小心地避过了他的伤痕,动作轻柔怜惜。
但擦着擦着,她的眼泪便扑簌扑簌的往下掉,一滴滴落进水中,荡起层层涟漪。
她之前一直不太待见这个守护着她的男子,现在想想,她就是一脑子缺条筋的混蛋!